飛盜7(1 / 2)

雪無我半點也不在意穿著女人的衣服, 一個人的內心如果足夠強大,那麼他就不怎麼會在意外物。

他心裡真正放不下的是他從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的回憶裡有些什麼?是快樂還是痛苦?他為什麼躺在棺材裡?他是死而複生抑或是彆的可能。

這個可能大約隻能從孟樂天的父親身上找到。

冥冥之中世間有緣分指引著他來到這兒。

雪無我看向笑眯眯的孟樂天, 其實他已渴了很久,隻是顧忌著孟樂天的傷勢一直忍耐, 孟樂天的腿已好了,比尋常人要好得快得多,鬼醫和林翩對他的保養心思沒白費。

樂天從雪無我平靜的眼神裡看出了一點光亮。

這種光亮在雪無我的臉上尤其吸引人, 哪怕孟樂天是從來隻對漂亮姑娘發騷也是直了眼。

雪無我輕聲道:“我想……”

樂天已自發地走了上前,拉開自己的衣領, 露出白生生的一段頸子。

雪無我本意是想咬破樂天的指尖,隻要那一點點甜味安撫就好, 可那一段雪白的頸子纖細修長,白得幾近透明,藏在皮膚下的青紫血管跳動著, 引誘著雪無我靠近。

雪無我是個很能克製自己的人, 他是這樣認為的。

齒尖劃破肌膚, 香甜的鮮血味道從頸間溢出, 雪無我的唇畔一觸到好幾天沒品嘗到的味道, 立即有些難耐, 重重地吮了一口。

樂天輕叫了一聲。

雪無我聽到了這一聲, 他應當停下, 但他已停不下來,甚至唇舌用了更大的力氣去吮吸,雙手已不自覺地摟緊孟樂天的腰肢, 他的身體全熱了起來,從棺材裡出來之後從未有過的這種鮮活感,仿佛他此刻才是真的活了過來。

樂天受不住了,抓住雪無我的長發叫道:“雪無我!快停下!”

聽到這一聲,雪無我終於停了下來,他顫抖著嘴唇離開孟樂天的脖子,樂天立即一手捂上了脖子上的傷口,大叫道:“疼死我了!”

雪無我的眼神落在孟樂天臉上,孟樂天的烏發還披散著,秀美的小臉皺成一團,豔紅的嘴唇與他的血色一般奪目,還在呼痛。

雪無我放開手,低聲道:“方才不知為何,有些難以控製自己。”

樂天捂著傷口拚命擠眼淚,眨了好幾下眼睛才勉強眨出一點淚花,“你若這樣對待朋友,那麼你很快就會少一個朋友了。”

雪無我很慚愧,也很後怕,因為他如今隻有孟樂天一個朋友。

他表達慚愧的心情很簡單,將一旁的劍放在孟樂天手上,對孟樂天道:“你還我一劍。”

樂天呆住了,“你咬了我一口,卻要我還你一劍?你若是去作買賣,想必一定會賠的開不了張。”

雪無我道:“我咬你的這一口,若不收手,你可能會喪命,你刺我這一劍,我卻絕不會死,其實還是我欠了你的。”

手上的劍很輕,雪無我的情誼卻很重。

他是這樣絕頂的高手,或許這世上已經沒有誰能在劍法上勝過他,而他卻待‘朋友’那樣好。

即便是遊戲人間的孟樂天對於這樣的人也會收起一些玩笑的心思,他將手中的劍遞還給雪無我,“既是朋友,就不必算得那麼清了。”

雪無我接回劍,麵上露出一個笑容,“好。”

兩人梳洗齊整,一齊坐在翠綠的竹塌上,樂天拿出那麵從諸葛青那偷來的古鏡。

古鏡照出的人影並不算太真切,隱隱綽綽,昏黃模樣有些變形,樂天對著鏡子扮了個鬼臉,鏡子裡的人因變了形顯得更滑稽一些。

樂天道:“我左看右看,這麵鏡子的特彆之處恐怕也隻是鏡子裡照出來的人特彆俊俏罷了。”

他將鏡子轉向雪無我,昏黃的鏡麵中立即照出了他英俊的麵容,雪無我看到自己的臉也是微微一怔,除了在孟樂天的眼睛裡,他還沒有這樣明確地看過自己的樣子。

與雪無我這個名字一樣,竟令他覺得很陌生,這是他嗎?

雪無我拿著那麵鏡子出了神。

樂天:“係統,這古鏡到底是解鎖什麼的重要道具?寶藏還是秘籍?”

係統:“水太深,風太大,沒有實力你少說話!”

樂天:“……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係統:“花花世界迷人眼,沒有本事彆賽臉!”

樂天:“……彆逼我出殺手鐧。”

係統:“嗬,天生一副傲骨,你彆跟我擺譜!”

樂天:“……這是你逼我的。”

樂天開始長達兩分鐘的腦內嬌喘,而係統根本不為所動,“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理你。”

樂天:“……”係統進化了,真的進化了。

係統已經在土味世界裡找到真正屬於它的精神寄托,無所畏懼,“隻要小夥精神在,到哪都是實力派!”

樂天:……我媽出事了……

在雪無我的視角中,孟樂天正與他一齊出神,他放下古鏡,道:“我也不知這鏡子有什麼奇特之處。”

樂天:“不打緊,遲早會有人找上門來告訴我們這麵古鏡的秘密。”

雪無我道:“不錯,隻要他們還想要這麵古鏡。”

樂天歎了口氣,滿麵懊惱道:“我偷這麵古鏡的時候沒有想過它會帶來這麼多的麻煩。”

雪無我微笑了笑,“而你很喜歡麻煩。”

樂天臉色一掃懊惱,他原本就是裝的,麵上神采奕奕道:“是的,我就愛給自己找麻煩,要不然人活著該多無趣。”

雪無我的麻煩是什麼?是虛無縹緲的過去,是無所根據的茫然,過去的回憶大約不會太美好,這是雪無我的直覺。

不過正像孟樂天說的,人活著沒有一點麻煩,那該多無趣?

這麼想著,雪無我的心情也放鬆了許多,他至少還有一位很合得來的好朋友。

林翩走之前給孟樂天留了足夠的口糧,生活在山裡,所有的一切都是取之於山,樂天兩手一攤,對雪無我道:“雪兄,我一看你這雙手就知道是洗手做羹湯的好材料。”

雪無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比一般人要長,掌心剝削,蒼白的沒有血色,他點頭認可道:“我仿佛也記得自己很會烹飪。”

樂天鼓掌,“好極了,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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