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8 章 豪門恩怨10(1 / 2)

第278章

樂天還真沒想到俞寒枝會是他的隊友,坐在俞寒枝彆墅的客廳裡裝作手足無措的樣子道:“你找我想說什麼?”

俞寒枝拔開手上威士忌的橡木塞,淡笑道:“弟弟,白天我和顧隨教你的,你還是沒學會啊,工作要放在後一位。”抬手給兩人麵前的酒杯倒了酒,“先交朋友。”

樂天沒拿酒杯,低聲道:“我媽想讓你跟我說什麼,是有關HG的並購案嗎?”

俞寒枝還沒在圈子裡見過這麼死板的人,說的話跟白天的一模一樣,就連坐姿也一樣,兩手放在膝蓋端正的像個小學生。

俞寒枝起身坐到樂天身邊,樂天起身往旁邊挪了挪,沙發不大,所以挪也沒有挪的很遠,兩人之間隔了大約半米的距離。

俞寒枝拿起酒杯,眼睛盯著顧樂天,眼神像拿他下酒似的慢慢喝了一口酒,低聲道:“你洗澡了嗎?身上好香。”

樂天:……我拿你當隊友,你卻想泡我?

顧樂天臉上泛起了紅暈,猛地站起身,“沒事我就回去了。”

“HG的這次並購,宋總的意思是要搞砸,最好讓顧隨把黑鍋背上,”俞寒枝慢悠悠道,“不過我看,二少和大少關係不像宋總說的那麼水火不容啊。”

樂天站在原地僵住。

其實站在顧樂天的立場還是挺矛盾的,一麵是對自己不太好的母親,一麵是對自己很好的私生子哥哥,說實話選哪邊都不太好選。

選宋從憶,就要搞砸HG的並購案,而顧樂天還是挺想成功一次證明自己的。

選顧隨,宋從憶對他再怎麼不好,也還是顧樂天的親媽,顧樂天從小在宋從憶身上沒有得到多少母愛,並不代表他從內心深處就不渴望有一天宋從憶會突然良心發現地對他展現母愛,越是受父母傷害深的,越是會對父母抱有期待,隻是顧樂天平常用麻木來掩飾這種期望罷了。

樂天心想反正他也是反派設定,跟顧隨肯定是站在對立麵了,於是又慢慢坐了下來,咬唇道:“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我可以和顧隨公平競爭。”

俞寒枝失笑,眼神玩味地看著顧樂天,對顧樂天天真的不自量力而感到可笑。

如果把商場比作戰場,他和顧隨都能算是出征的大將,顧樂天?連個大頭兵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炊事兵,還是那種辛辛苦苦煮出一鍋菜,馬上就被人一鍋端了的。

宋從憶那樣雷厲風行的女人養出這麼個拖後腿的兒子,怪不得肯和他們俞氏合作了。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俞寒枝一向很討厭,不過漂亮的人除外。

漂亮的人在這個世界有特權,他們可以腦袋空空而不受人指責,美麗與智慧都是一種稀缺資源,為什麼要強求美麗的人一定智慧?俞寒枝願意為這種愚蠢的美麗買單。

俞寒枝哄道:“那二少打算怎麼和顧隨競爭?”

樂天放在膝上的雙手慢慢蜷縮,“我會在並購案上好好表現。”

俞寒枝點頭,“聽起來不錯,可惜這個並購案本來就是顧隨的項目,你表現的再好,也是給顧隨錦上添花。”

樂天沉默了一會兒,道:“總有人會看到我的表現。”

俞寒枝幾乎快憐愛眼前的顧樂天了,這種生長在豪門裡還保留的這一份天真是真實存在的嗎?他甚至懷疑顧樂天在裝模作樣,可顧樂天的神情很嚴肅很認真,略長的劉海快遮住他的眼睛,也不妨礙俞寒枝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堅定。

如果不是俞寒枝一早就從宋從憶那裡聽了太多對顧樂天的數落,他險些要以為顧樂天真是個有為青年而不是無能的窩囊廢了。

“二少,你該知道顧隨的身份吧?”俞寒枝又喝了口酒,眯眼道,“他是你父親在外麵的私生子,年紀比你還要大兩歲,你該知道這對宋總意味著多大的羞辱。”

樂天的臉色白了白,咬唇不言。

俞寒枝翹起腿,兩手放鬆地攤在沙發上,一手轉動著酒杯,“顧隨一來,你父親馬上就將這麼大的一個並購案交給他,他有這麼看重過你嗎?二少,你可得想清楚了,此消彼長,你和顧隨之間不存在雙贏,隻有你—死—我—活。”

最後四個字俞寒枝說的一字一頓,在安靜的彆墅裡慢慢回蕩,顧樂天的臉色更白了,一手顫抖著摸向酒杯喝了一口酒,酒液超出他想象的辣,他咳嗽了兩下,對上俞寒枝戲謔的目光,又不服氣地再喝了一口,眼中已經被辛辣的酒逼出了一點眼淚,他啞著嗓子道:“背後耍手段,勝之不武。”

俞寒枝輕笑了一聲,“勝就是勝,勝之不武不過是失敗者自我安慰的借口,兵不厭詐,誰能笑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俞寒枝見顧樂天垂著臉依舊臉色掙紮,繼續勸道:“二少,你怎麼也得想想宋總,她是名正言順的顧夫人,如果她的兒子輸給一個私生子,你叫她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做人?”

這句話真正戳到了顧樂天的痛處,樂天抬手將剩下的酒一口氣喝乾,語意沉重又酸澀道:“我該怎麼做?”

“這就對了。”俞寒枝放下酒杯,輕拍了拍顧樂天的肩,發覺顧樂天的肩膀比看起來的還要窄,低聲道:“這裡有個U盤,等會你帶回去,想辦法把顧隨那邊的資料拷貝過來,剩下來的你就不用管了。”

顧樂天拿著酒杯的手都在發抖,顫聲回了句‘好’。

俞寒枝嗅著顧樂天身上沐浴後的香味與濃鬱的酒味,覺得有些意動,顧樂天的長相與個性都完美地擊中了他的喜好,但顧樂天的身份擺在那就有點麻煩了。

俞寒枝拿起一旁的酒瓶給顧樂天還在發抖的手上酒杯裡慢悠悠地又倒滿了酒,“二少,心裡彆太過意不去,這圈子裡有哪個人敢說自己百分百光明正大?都是常事,沒必要,更何況對付顧隨這麼個私生子,用一點手段不是很正常?”

顧樂天垂下眼,一小杯威士忌進肚,他已有些微醺了,沙啞道:“他對我很好。”

“那就是顧隨的手段了,我的二少爺!”俞寒枝趁機完全摟住顧樂天的

肩膀,湊到他耳邊,看著顧樂天晶瑩剔透略微泛紅的耳垂,深吸了一口顧樂天身上的香氣,低聲蠱惑道:“你跟他一山不容二虎,他為什麼要對你好?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存了利用你的心思?二少,你是好人,可千萬彆把人都想成好人,顧隨以前在學校裡很不起眼,一個朋友都沒有,你看看他現在長袖善舞的樣子,二少,你可千萬要擦亮眼睛,他可不是你哥,他是你的敵人!”

在俞寒枝強烈洗腦時,顧樂天不知不覺又把手上的酒幾乎全喝完了,人也搖搖欲墜了起來,一把推開俞寒枝,在俞寒枝錯愕的神情中大喊道:“他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你們通通不是好人!”

俞寒枝先是一楞,隨即麵上又是曖昧的一笑,“二少爺說得對,我也不是好人。”

顧樂天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俞寒枝想去扶他,卻被他用力推開了,顧樂天彎著腰似是站不穩,口中卻清清楚楚地道:“彆碰我,我討厭你。”

俞寒枝聽了這話,一點也不生氣,上去又想去扶他,嘴上哄道:“好好,我討厭。”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樂天的肩膀,樂天還是去推他。

顧樂天的力氣比俞寒枝要小的多,俞寒枝也就是逗著他玩,兩人拉拉扯扯一下倒在了小沙發上。

顧樂天輕聲‘唔’了一聲,整個人微微往後仰,拉出修長的脖頸,紅潤的雙唇慢慢開合著,俞寒枝被眼前的美色吸引住,心想人都醉了,親一下應該也不會出事吧?到時候就說是酒後亂性,都是男人,顧樂天難道還會好意思跟他計較?

正當俞寒枝想一不做二不休親下去時,彆墅門鈴的音樂大聲響了起來,傳到俞寒枝的耳邊,俞寒枝才驚醒了,顧樂天是好騙,宋從憶可不好惹,忙起了身,整了整衣服去開門。

門打開,顧隨溫和的笑臉出現了。

俞寒枝也不很驚訝,微笑道:“老同學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顧隨漫不經心道:“翻同學錄。”他聞到俞寒枝身上的酒味,心中感到一絲不安,微笑道:“俞兄在喝酒?有我的份嗎?”

俞寒枝順勢打開門,“請進。”

顧隨拐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癱軟在小沙發上的顧樂天,立刻回頭看了俞寒枝一眼。

俞寒枝被他一眼看得心跳都停了一下,好銳利的眼神。

但很快顧隨又變回了溫和的笑臉,“怎麼你叫樂天一起喝酒不帶我?”

俞寒枝走到樂天的沙發前,故意輕佻地摸了一把顧樂天的臉,“弟弟這麼可愛,當然要單獨跟他喝酒了。”

顧隨忍住心中莫名的怒氣,淡淡道:“他喝醉了,我帶他回酒店。”

俞寒枝望了一眼閉著眼睛爛醉如泥的顧樂天,順手推舟地伸了伸手,“請便。”

顧隨走到沙發前。

沙發上的顧樂天看著比上次醉的更厲害,沒有像上次一樣掉眼淚,睫毛緊閉整張臉連同露出的脖子都通紅了。

顧隨一手架起顧樂天,對俞寒枝溫聲道:“下回補上,記得再請我喝酒。”

俞寒枝含笑點頭。

顧隨把爛醉的顧樂天塞到後座,因為動作太大,顧樂天的頭不小心磕了一下車窗,發出了一聲痛叫,顧隨也不管他,直接關上了車門。

因為被撞的那一下,顧樂天似乎迷迷糊糊地‘醒’了,慢慢睜開眼,躺在車後座望向一臉冷肅的顧隨,含含糊糊道:“哥……”

顧樂天一喝醉酒就會喊他哥。

顧隨偏過臉,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剛剛在小沙發上躺的很安靜的顧樂天又開始流眼淚了。

顧隨:……

他先是無聲地哭,然後慢慢抽噎,之後哭聲變大時,他就兩手捂住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的哭聲聽起來不要那麼響。

顧隨安靜地聽了一會兒,臉色變了幾變。

不知道為什麼,顧隨總是對顧樂天心軟,覺得他可憐。

這世上的可憐人有很多,顧隨自己就很可憐,前十五年背負著私生子的名號怨恨母親放逐自己,在得知真相後又不得不忍辱負重認賊作父。

那個賊是顧樂天的父親。

但顧樂天也很可憐。

顧東田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成為一個好父親,打著真愛的名號逼死他父親,強占他母親,那不是人,那是畜生。

但顧樂天同樣也很無辜。

擁有那樣一個父親,並不是顧樂天能選擇的,在顧宅這座牢籠裡,他同樣也是受害者。

顧隨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伸出了手,扶起顧樂天,顧樂天馬上又抱住了他,靠在他的懷裡哭,顧隨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像無數個夜晚對自己說的那樣對顧樂天道:“彆哭了,會過去的。”

顧樂天的眼睛靠在他的肩頭,溫熱的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滑出,顧隨輕拍著他的手慢慢收緊,眼中忽然也泛起了熱意,如果他們真的是兄弟,他應該會很喜歡顧樂天這樣的弟弟。

不過顧隨轉瞬又想到顧樂天瞞著他偷偷出來見俞寒枝,心裡頓時又覺得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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