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沒做的兩人不管心靈如何,身體都很想念對方,都說久彆勝新婚,大概就是這樣,兩人一直滾到了大半夜,床單都濕了,顧隨吻著他寶貝親愛的叫個不停,連結婚的日子都在床上算好了,被樂天又軟綿綿地扇了幾巴掌。
第二天顧隨頂著一張明顯帶有巴掌印的臉上班,秘書看到都驚呆了,顧隨本人還挺得意,“家暴。”
秘書:……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
樂天終於又有了性生活,一下原諒了顧隨一大半,然後在心裡由衷地感謝了一下陳靜如,啊,他的女兒……或許是天使嗎?
再有一次樂天去看望宋從憶的時候,宋從憶有點看出顧樂天的不對勁,她自己看自己兒子最清楚,顧樂天看上去溫溫柔柔的,顧隨跟在他身邊眼神跟狗看骨頭一樣。
宋從憶倒也不是太生氣,她的人生大起大落太多,現在什麼事都不會讓她情緒有太大的起伏了,實在生氣,她就去上麵病房看一眼中風之後屎尿一身的顧東田消消氣。
說實話,顧隨能把顧東田整成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宋從憶就已經對顧隨有很大的好感了。
宋從憶地削蘋果的樂天冷不丁道:“人你可看緊了。”
樂天抬眼,不明所以地望向宋從憶。
宋從憶現在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一臉的精乾模樣,“要是發現他在外麵偷吃,就
立刻分手,知道嗎?”宋從憶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年沒和顧東田離婚。
樂天臉一陣紅一陣白,蘋果也不削了,垂著臉不說話。
“你出去,叫那個狗東西進來,跟你說不出什麼話,三棍子打不出個屁,跟你爸一模一樣!”宋從憶恨恨道。
樂天乖乖地走了出去,叫顧隨進去。
顧隨人進了病房剛坐下,宋從憶劈頭蓋臉道:“得手了?美了?是不是?”
顧隨沉穩道:“我對樂天不是那種輕佻的心態。”
宋從憶臉色緩和了一點,“給他錢。”
顧隨抬眼,“宋姨的意思是?”
宋從憶冷冷道:“他是個蠢材,稀裡糊塗地跟著你,萬一你以後膩了他怎麼辦?給他股份、不動產,隨便什麼隻要值錢,否則就不要跟他在一起。”
顧隨思索了一瞬,答道:“好。”
宋從憶道:“你保證以後跟他分手了,他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要幫他。”
顧隨點頭,“好。”他不會跟顧樂天分手的,隻是他知道宋從憶聽不得這種話,經曆過與顧東田失敗的婚姻,再要求她相信什麼,也未免太強人所難了。
顧隨答應了宋從憶種種苛刻的要求後出了病房,他在病房裡待了那麼久,樂天問他:“媽跟你說了什麼?”
顧隨不動聲色道:“媽說讓我跟你結婚。”要錢、股份、不動產,不就是要聘禮的意思嗎?
樂天氣得臉白了一瞬,“你胡說!”
“真的,媽還說讓我照顧你一輩子。”顧隨麵不改色道,“不信你問她。”他料定了顧樂天不敢問宋從憶這種話。
樂天直接扭頭就走,顧隨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看著顧樂天大步流星有點慌張的背影,麵上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
兩人沉默地坐在車裡,過了好一會兒,顧隨才聽到顧樂天懨懨的聲音,“那是我媽,不許你叫他媽。”
顧隨失笑,“知道了。”頓了一瞬道:“結了婚再叫。”
樂天忍無可忍,直接在車裡就給顧隨來了一下,他現在不打臉,顧隨不要臉,挨了打還到處炫耀說是他打的。
顧隨肩膀挨了不疼不癢的一下,把人摟在懷裡親了個結結實實,“寶貝,你打的我好舒服。”
樂天:……這人越來越變態了。
雖然宋從憶還是個病人管不到他,顧隨還是乖乖地將名下一半的股份和不動產都轉移到了樂天名下,樂天不肯簽字,顧隨幽幽道:“媽說你不簽字,她就去安樂死。”
樂天:……都是什麼人啊爺服了。
宋從憶得知顧隨按照她的要求給了樂天股份和不動產,非常滿意地對顧樂天露出了一個笑容,並且惋惜道:“你要是個女兒就好了。”
樂天:……
宋從憶臉色黯了黯,麵露愧色,“我也不會那麼逼你。”
驕傲的女人隻肯用這隻言片語
表達對孩子的歉意,樂天默默地沒說話。
顧隨敲了敲門,從容自然道:“媽,該化療了。”
樂天驚呆了。
宋從憶坐起身,“以後不要來的這麼勤,公司裡沒事乾嗎?年紀輕輕的不搞事業,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都在想什麼。”
顧隨恭敬道:“媽教訓的是。”
宋從憶經過顧隨身邊的時候飛了個白眼,倒沒反對。
宋從憶太了解這個兒子了,顧樂天不用動作,從他的眼神神態,宋從憶就能看出來,其實顧樂天在心裡已經接受顧隨了,就是還有點彆扭,遲早的事,所以宋從憶也就不管顧隨怎麼稱呼了。
葉敏慧的兒子叫他媽,世事真他媽的奇妙,不過倒還莫名挺舒服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顧樂天傻傻地坐在病床前,似乎是不敢相信宋從憶就這麼應了,他還一直以為顧隨說宋從憶讓他們結婚是胡說八道的。
顧隨走過去牽他的手,“走吧,我今天約了個中醫大夫,他在癌症治療上也挺有建樹,我們先去談一談,看看情況怎麼樣再決定要不要讓媽也見見。”
樂天已經被他自然的態度弄暈了,稀裡糊塗地回了個‘哦’。
顧隨倒沒逼顧樂天和陳靜如解除婚約,他不想逼得太緊,顧樂天肯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身邊,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他想慢慢地用時間讓顧樂天徹底地接受他。
過了一年,宋從憶的身體大有好轉,顧隨請的那個中醫大夫很有本事,把宋從憶的身體調理的很好,宋從憶從醫院裡回了家,顧隨本來想給宋從憶再買一套房子,宋從憶直接回了顧宅,她就是要當顧宅的女主人,樂天和顧隨也就隨她去了。
宋從憶還譏諷道:“我不住顧宅,跟你們住?天天看你們倆黏黏乎乎惡心我?”
樂天臉又是一陣紅一陣白,顧隨淡定道:“媽常來看看。”
宋從憶冷哼了一聲,打開錢包從裡麵拿出了一張小小的證件照片,對樂天道:“你爸。”
樂天接過照片,略有點驚訝,顧樂天的親生父親長得挺平凡的模樣,穿著製服眉目柔和,宋從憶四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漂亮,很容易就能推斷出她年輕時是多麼豔光四射的大美人,這樣的大美人竟然會和這麼平平無奇的保鏢有了孩子。
宋從憶從樂天手裡抽回了照片,“好了,看過了,我走了。”
顧隨看著宋從憶離開的背影,摟住顧樂天的肩膀,垂首低聲道:“寶貝兒,我總算知道你這麼好的氣質是遺傳誰的了。”
係統:遺傳大象。
樂天:……
顧隨又道:“咱爸看上去是個挺不錯的人。”
樂天抬手給了他一掌,顧隨笑得很不要臉。
宋從憶是個閒不住的個性,顧隨很大方地把已經糟蹋成空殼的顧氏給了她,直接改姓了宋氏,宋從憶沒想到她一輩子的心願就這麼實現了。
晚上在小彆墅和兩人吃飯的時候,看著顧隨給顧樂天剝蝦不禁搖頭,這世上的造化有時候
真的很難說,你拚儘全力都得不到的東西,老天爺在你快放棄的時候就一頭砸到你的懷裡,讓你不禁感慨命運弄人。
樂天小聲不耐道:“你能不能吃你自己的。”
顧隨剝完了手上這隻,擦了擦手,默默地端起了自己的飯碗。
宋從憶快看笑了,她一直以為的窩囊廢兒子窩囊了大半輩子,卻是顧隨這麼一個風雲人物的克星,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年也差點就跟顧樂天的爸爸跑了,如果不是顧樂天的爸爸見義勇為被歹徒捅死了,說不定她的人生會是另一番風景。
世上一物降一物,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吃完飯,兩人送宋從憶上車,待宋從憶的車離開後,樂天轉頭數落道:“你是不是有病?媽在那兒看著,我有手,我想吃蝦我不會自己剝嗎?”
顧隨摸了摸鼻子,“習慣了,媽不會在意的。”
樂天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顧隨‘哦’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在顧樂天身後進了門,剛顧樂天瞪了他一眼,瞪的他心裡怪癢癢的,現在顧樂天已經會跟他發點小脾氣,很少會沉默了,有什麼不滿意就直接說出來,顧隨非常高興。
他想,再過個一兩年,或許就能求婚了。
然而世事永遠不會在乎人的計劃。
顧樂天出了車禍。
顧隨坐在手術室門外,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擁有了金錢權勢地位,可與十幾年前的那個孩子沒有任何分彆,一樣無助彷徨,恐懼到幾乎快嘔出來。
他的全世界都在那個閃爍著燈的手術室裡,顧隨渾身都在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要聽顧樂天的,讓他一個人去買東西……
樂天躺在手術台上,雖然打了麻醉,意識卻很清醒,係統一周前提示過他陳靜如的任務完成,他本想靜悄悄地離開,沒想到會出了車禍。
心臟疼痛的感覺瞬間傳來,樂天意識驟然被抽離……再見,我們會再見的……
手術室的紅燈變綠了,顧隨倏然站起,撲向手術室,先走出來的是醫生,對著顧隨摘下口罩,慢慢搖了搖頭。
顧隨腳下一軟,癱倒在地。
如果……如果他陪著他……
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醫生皺了皺眉,他們見慣了生死,卻依舊每一次都為這些活著的人感到痛惜,那個青年還那麼年輕。
顧樂天死了,顧隨忽然一下覺得很累,他似乎一點都撐不下去了,他的上半輩子每一天都活在恥辱與仇恨的煎熬中,他的人生從遇見顧樂天才真正開始,從地獄爬上天堂,再從天堂掉落地獄……
他似乎能理解葉敏慧說她堅持不住了。
一個人活在世界上有什麼意義呢?
宋從憶沒了兒子還是很堅強,強撐著病體堅持每天來小彆墅看望顧隨。
“顧隨呢?”宋從憶下車,皺眉道,“還躲在樂天房間裡?”
傭人道:“先生今天早上就出來了,一直在小花園,不讓我們過去。”
宋從憶鬆了口氣,“帶我過去。”
小花園的玫瑰開得正好,不像以前顧宅的那麼整肅,淩亂的一蓬一蓬,開得很有活力,宋從憶皺著眉拂開花叢,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眼前一黑。
玫瑰花從裡的顧隨渾身上下都是玫瑰花刺紮過的血痕,懷裡抱著顧樂天微微淺笑的照片,臉上全是解脫的笑容,臉色已經白得發青了。
“你……”宋從憶腳軟地靠在驚慌的傭人懷裡,倏然滾下兩行淚,捂住嘴輕聲哭了起來,你這個傻孩子……追他乾什麼,瘋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