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 邀請諸國國主參與登基大典,最近兩年勉國迅速崛起,新帝劉琢又是個震驚各國的狠角色, 此次大典其餘三國都很快回複了將會參與登基大典,唯獨雍國國主聞樂天遲遲沒有回複。
樂天拿著手上的金帖不敢打開, 對係統小聲道:“你說他還記得我養了他七年的情分嗎?”
係統:“我提醒你,他剛殺了生他的親爹。”
樂天:……
劉琢這兩年聲名鵲起, 離開樂天之後瘋的越來越厲害了, 層出不窮的花樣在暴君的路上一路狂奔, 很快已經取代聞樂天的惡名, 樂天表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早知道反正就那樣了, 還不如留在身邊養。
金帖送來之後一直放在案頭,反正樂天是沒有勇氣打開, 想想他當年無情地把劉琢送走,劉琢那痛哭流涕的模樣可是曆曆在目, 現在劉琢翻身當皇帝了不得恨死他?
樂天:哎, 他是為了孩子好啊。
鼓起勇氣翻開金帖,樂天先被裡頭的大片月季和牡丹給晃暈了,濃豔的紅與金兩色彌漫在整個內帖中,樂天心中默默浮現出了四個字——花開富貴。
上頭的筆跡很明顯是劉琢的筆跡,他教的他能不認識嗎?
“見字如唔,一彆兩年, 相思良多,舊情難述,盼與陛下相見——小雪球。”
樂天震驚,“我沒看錯吧,這個署名?”還有這個內容,怎麼有點情書那味了?還是劉琢在陰陽怪氣?
係統:……它也懷疑自己的係統文字識彆出現了問題。
小雪球這種稱謂對劉琢來說應當是一種屈辱吧?
樂天惴惴不安道:“他是不是故意放鬆我的警惕,好騙我過去?”
係統:“沒這必要,不管他怎麼寫你反正都得過去。”
樂天:又想去,又有點不敢去。
當年劉琢離開時已經是翩翩少年郎,過去了兩年應當已是相當英俊的男子了,樂天不禁偷偷地流起了口水,想起劉琢那些屠城滅族的事跡,又有點怵。
不論他怎麼想,去反正是一定要去的,四國國主出行,各自都帶了兵鎮守在離勉國不遠處,鎮遠侯送彆樂天入勉國都城,還是老論調,“陛下,此子狠毒,千萬當心。”
“外公不必憂心,”樂天淡淡道,“諒他也不敢如何。”
鎮遠侯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長須,雙目之中精光四射,“有臣在,誰也奈何不了陛下。”
樂天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膛,皇二代,就是這麼猖狂。
乘上十六匹雪白駿馬拉著的鎏金馬車,樂天坐在馬車中抖腿,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慌,靠跟係統扯皮分散注意力,不過係統也有點慌,也靠和樂天扯皮分散注意力。
一人一統慌的一批,在馬車停下時同時陷入了沉默。
車外一片靜謐,一隻骨節修長的手緩緩撩起馬車的簾子,俊美異常的麵孔從珠玉簾後探出,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圓潤的大眼盈盈閃爍,“陛下,你來了。”
樂天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看著介與少年和青年之間模樣的劉琢,麵色冷淡道:“恭喜。”
劉琢伸出手,“我服侍陛下。”
樂天也搞不清他什麼高深莫測的路數,麵上依舊不慌不忙,伸手將自己的手放在劉琢掌心,劉琢如兩年前一樣,一手握住,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將聞樂天攙扶下了馬車。
馬車外頭已經跪了一地,兩個知名暴君的會晤顯然將所有人都嚇得瑟瑟發抖。
下了馬車,樂天才好好開始打量劉琢,當年那個黃發稀疏的孩子如今竟長成了這樣俊美的出塵少年,光從劉琢的外表看,當真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郎君,那些有關於他的可怕傳言與他本人毫不相符,少年的青澀與青年的堅韌在他身上極好地融合在一起,風采逼人。
樂天:嗚呼,反正不像從前那個小奴才樣就行。
劉琢知道聞樂天在看他,便靜靜地讓聞樂天看,待聞樂天收回目光時,他才輕聲道:“陛下十年如一日,依舊出塵絕豔傾國無雙。”
樂天差點沒笑出聲,轉過臉瞥了他一眼,冷道:“劉琢,你不要以為以你現在的身份,便可以出言羞辱孤。”
劉琢麵上浮現一絲受傷,小鹿眼可憐地眨巴了兩下,“我對陛下從來都是字字肺腑。”
“這話孤聽膩了。”樂天負手向前。
劉琢微笑道:“陛下還記得我說過這樣的話。”
樂天冷笑一聲,“你來來去去不就那麼幾句。”
劉琢跟在他身後,他現在比聞樂天要高上半個頭,站在他身側,鼻尖嗅著聞樂天身上久違的濃烈香味,低聲道:“陛下不愛聽?”
樂天哼了一聲,按從前,劉琢羅裡吧嗦的,聞樂天現在就該賞劉琢一巴掌。
劉琢道:“陛下不高興,可以賞我一巴掌。”
樂天腳步頓住,桃花眼冰冷惱怒,“劉琢,你以為我不敢?”
劉琢見他惱得連自稱都忘了,環視了一眼跟上來的眾位宮人,俯身略微佝僂了身軀,以隻有兩人聽見的聲音道:“是劉琢不敢。”
樂天搞不清這娃的路數,一甩大袖,疾步入內,他還沒腦子昏到給如今的強國國主當眾來一巴掌。
樂天入住的這間行宮裡頭的模樣竟與雍國的皇宮很像,風格極為類似,宮人們正忙忙碌碌地搬運著花木,大片大片的牡丹與月季濃豔得挨在一處,入眼便是萬千好顏色,樂天一時之間被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