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發冠束起少年烏黑的發,朱袍金帶尊貴無匹,即便是跪坐著,身上的氣勢也不減分毫,這哪裡是貓狗,分明是一頭雄獅,樂天沉默著,對係統緩緩道:“我懷疑劉琢對我有不同尋常的感情。”
係統:完了,這一天還是要來了嗎?三秒男解封倒計時。
樂天:“他……是不是拿我當爹啊?”
係統:……好理解。
樂天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劉琢從小在勉國時出身低微不得寵愛,受了無數的苦,他娘有心護他,奈何自己也是個苦命人,劉琢這麼悲苦的人生一直到了雍國才有了轉機。
樂天已經儘量保持人設對劉琢不假辭色,吆五喝六,連打帶罵了,但要硬是去比較,聞樂天待他再壞,也比他在勉國受的罪強多了。
從難民長成文武雙全的翩翩君子,不全是聞樂天的栽培功勞?
劉琢說不定就是在那個時候將無所寄托的情感放在聞樂天身上,即便聞樂天拿他當個玩物,他也無所謂了,實在是他的生命中沒有第二個人。
樂天心裡又是欣慰又是痛苦,娃好想是沒白養,但是方向有點偏了,要是係統早說劉琢歪了,說不定樂天早點把他送回勉國,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
寧願劉琢恨他呢,有仇都比有恩強。
樂天艱難地抬起手,輕撫了撫他的發冠,“起來吧。”
劉琢仰起頭,鹿眼濕潤,“陛下相信我了?”
樂天冷冷道:“孤不會相信任何人。”
“陛下騙人,”劉琢微微一笑,下巴墊在聞樂天膝上,一副討巧賣乖的模樣,“陛下分明很信任鎮遠侯。”
樂天心中一緊,想起這娃乾掉了孟瀾庭,擰眉道:“想做什麼?”
“陛下這樣的神情……”劉琢伸手隔空描摹了聞樂天的眉眼,輕聲道,“還是不信我啊。”
樂天毫不猶豫地一腳踹開了他,既然你拿我當爹,那我就不客氣了。
挨了這一腳,劉琢麵上浮現出一絲受傷的神情,當然相當做作,虧得他生的英俊,樂天還覺得有點可愛,又想到劉琢對他寄托的是怎樣的情感,頓時又萎了,無精打采道:“回宮去吧。”
劉琢爬起身,“陛下,留我一夜,就一夜,可好?”
樂天抬眼,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心想你這缺愛的小變態,給爺滾。
雖然很不甘心,劉琢還是被聞樂天連踢帶踹地趕了出去,他不死心地還趴在門口軟聲呼喚,“陛下,我給你捂腳……”
“滾——”
劉琢微微勾了勾唇,心裡竟浮現出一絲隱晦的甜蜜,垂下臉,自言自語道:“劉琢,你真賤哪。”
宮裡的馬車一直在行館外候著,內侍見劉琢出來,噤若寒蟬地跪在了馬車前,劉琢一腳踩上他的背,瀟灑地入了馬車。
馬車行駛過離行館有一段距離,車內傳來冷冰冰的聲音,“今日供應行館膳食的幾個廚子全砍了。”
內侍緊了緊兩頰的肌肉,竭力避免顫抖道:“是。”
行館內,樂天躺在床上滿臉悲傷,“我有兒子了。”
係統:“……恭喜。”
樂天:“他人很高,長得也很帥,對我也很孝順。”
係統:“那您運氣真好。”
樂天:“但是我想跟他睡覺。”
係統:……臭不要臉。
樂天捂臉嚶嚶嚶,“他肩膀的肌肉好結實。”
係統:“彆YY了。”
樂天在床上扭成了麻花,滾來滾去控訴道:“我現在連YY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嗚嗚嗚!”
係統:……算了,跟一個三秒的男人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過了一會兒,扭夠了的樂天滿臉喪氣,“媽,我餓了。”剛太傷心了沒吃幾口。
係統:“……自己叫膳。”
樂天果斷行使了作為國主的任性權利,有一說一,劉琢把他當爹,他現在在勉國四舍五入就等於太上皇,半夜折騰人叫個夜宵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膳房內,幾個廚子被五花大綁,口中塞著布條不住地磕頭求饒,屋內一片寂靜,隻有壓抑在喉中的哭聲與‘嘭嘭’的磕頭之聲,幾個侍衛也是不忍,但君令難違,也隻好道:“各位,對不住了,你們辜負了國主的囑托……”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之聲,侍衛的刀立即架在了幾位廚子的脖子上,示意他們噤聲,廚子們淚流滿麵也是不敢掙紮。
“都醒醒,陛下要用宵夜,拿出你們的本事來,做些軟和好克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