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天望著蔣世凝笑了,因為蔣世襄的外表趨向於氣勢十足的貴公子,很難想象他在街頭滑板的樣子。
蔣世凝撇了撇嘴,一臉傷心道:“寶貝,你在嫌棄我嗎?”
“沒有,會滑板很不錯,我就不會,”許樂天微笑了笑,和蔣世凝說話很放鬆也很愉快,尤其是蔣世凝現在沒有纏著他要往床上帶,“那蔣世昭呢?”
蔣世凝對於蔣世昭沒一句好話,大手一揮,嗤之以鼻道:“他最差勁,除了賺錢什麼都不會。”
在蔣世凝的觀念裡,錢是最不值得一提的,許樂天看著蔣世凝眉飛色舞的模樣,很深刻地認識到這四個人格的確是截然不同。
這段飯進行到後半段時,毫無預兆的,蔣世襄出現了,那個陰沉的工於心計的蔣世襄,他毫不掩飾,神情幽深地看著許樂天,緩緩道:“都見到了?”
許樂天手裡的碗忽然變重了,這個蔣世襄給他帶來一種濃濃的壓迫感,像是被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迎麵兜住,他靜靜地望著蔣世襄,緩緩道:“見到了。”
“喜歡嗎?”蔣世襄道。
許樂天回避道:“都很可愛。”
蔣世襄微笑了一下,他真正笑起來,不模仿任何一個人格時,笑容幾乎陰森,“可是你想殺了他們。”
許樂天的手抖了抖,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我沒有,我隻是希望……你看病。”許樂天強作鎮定道。
蔣世襄凝望著許樂天,許樂天的內心是柔軟的,不是軟弱,他先前以為許樂天身上有一點軟弱的勁,但看到他上過法庭之後他就知道了,溫柔不代表軟弱,溫柔往往最強大,蔣世襄殘忍道:“治療的過程就是一個接一個地殺死他們,你覺得那算看病嗎?”
許樂天沉默了很久,最終輕歎了口氣,承認道:“抱歉世襄,我不該逼你,我不能替你做決定。”
蔣世襄滿意地笑了,那幾個人格還不算一無是處,最起碼能讓許樂天心軟。
黑暗的空間裡,是個四足鼎立的態勢。
蔣世襄一反懦弱的常態,大聲道:“我要跟許先生結婚!”
蔣世昭皺著眉道:“你閉嘴吧,你差點沒折騰死他。”
蔣世襄臉紅了紅,忽然手上多了一幅畫,是與許樂天初次見麵時的畫像,許樂天穿著禮服,麵上溫柔又疏離的微笑,蔣世襄滿臉朦朧道:“許先生真好看,我好喜歡許先生。”
蔣世凝氣得要命,“你會畫畫,為什麼給我畫的結婚證那麼醜?”
蔣世襄不解道:“我沒給你畫過。”
蔣世凝是唯一一個認可四個人格一體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其實是四個人格裡最看得開的一個,無論誰陪伴許樂天都不要緊,隻要是他們就行。
蔣世襄冷冷地看著幾個人,手上的刀依舊光亮雪白,“想活,還是想死?”
“你真以為你手裡的刀傷得了我們?”蔣世昭不動聲色道。
蔣世襄提起刀,雪白的刀鋒映照出他陰惻惻的眉眼,“試試?”
“彆吵彆吵,”最咋呼的蔣世凝反而出來打了圓場,“我們不能和平地相處嗎?如果真的去看醫生,到底哪個人格會留下誰也說不好,說不定……我們全都會死呢。”
蔣世昭很清楚這一點。
雖然現在這個‘蔣世襄’看似很強大,但他始終是由他身後的蔣世襄分裂出來的,而且他沒看錯的話,在和許樂天在一起後,‘蔣世襄’手上的刀變小了,整個人的力量也不是那麼強大。
包括蔣世凝也失去了切斷身體感知的能力。
蔣世昭在掌控這具身體時讀了很多有關人格分裂的書,冷靜道:“你們都是他對許樂天執念而產生的人格,現在他得到許樂天了,你們不一定真是他的對手。”
蔣世襄摸著自己的畫,傻乎乎地問道:“他是誰?”
“你閉嘴,”蔣世昭惡劣道,轉頭對‘蔣世襄’道,“我們各憑本事,自然地和平相處,怎麼樣?”
‘蔣世襄’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減弱,真正的蔣世襄跑出來壓上許樂天時,他想讓蔣世襄滾回來的,但他竟然做不到。
主人格隱藏的強大力量是他沒有想到的。
人格世界裡的一場激烈談判,在許樂天眼裡就是蔣世襄的神情不斷的變化,最後趨向於一種平和,連許樂天都不知道現在麵對他的到底是誰,眼神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彆害怕,”蔣世襄起身走到坐著的許樂天身邊,低頭輕親了親許樂天的耳朵尖,“我會放他們一條生路的,因為——我們都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已更完
明日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