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11(1 / 2)

何靈的前二十三年人生是美好而快樂的, 她是何家眾多女兒中的一個,比起兒子,女兒總是能得到何元生更多的寵愛,而何靈又是最單純靈秀的一個,何元生當然也就最喜歡她。

她還有一個同母兄弟何單海,像隻小老虎一樣敢拚敢爭。

有一父一兄護著,何靈認為自己的一生都將平安順遂。

可有人殘忍地害死了她最珍愛的兩個人。

何靈站在車前, 憤怒、哀傷、恐懼如潮水般湧來,軟弱早已隨著父兄的離開而散去,何靈冷了臉色,儘管還是怕, 但依舊咬著牙道:“宋獄長。”

宋慈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殺了何靈。

於公,何靈死了,何家剩下那些臭魚爛蝦, 無論哪一個去葛南都會弄得一團糟,到時葛南這條線還是得回到他手裡;於私, 宋慈承認:有那麼點爭風吃醋的意思,一點點,不很多。

宋慈人雖然長得英俊,而且是很英俊,一絲不苟無可挑剔的英俊, 無論什麼時候都足夠拉出去當展示西裝的模特,從身材到樣貌都是完人,但他身上長年累月地覆蓋著陰沉沉的殺氣, 所以極少有人能注意到他這種英俊。

更多的人都是怕。

何靈仿佛感覺到了宋慈身上散發的殺氣,牙齒微微顫抖,心慌得快要跳出來。

“阿靈。”

一聲輕淡的呼喚令何靈重返人間,何靈回過臉看到拄著手杖,腳步匆匆的謝樂天,差點就要落下眼淚,“謝先生……”

宋慈透過車窗看到謝樂天走得很快,比他任何一次看到謝樂天走得都要快,幾乎是眨眼間,謝樂天就走到了何靈身邊,何靈很自然地上前攙扶了他,她經常攙生病的何元生,而謝樂天麵色蒼白,費力地喘著氣,於何元生的形象立即重合在了一起,所以何靈攙得很自然。

謝樂天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沒事,一言不發地望向車內,他喘不上氣,所以沒說話。

宋慈也就靜靜地回望著。

過了好一會兒,謝樂天那口氣順下來之後,才緩緩道:“宋獄長要搭車?”

宋慈微笑了笑,也像謝樂天一樣,不想說就不說了。

謝樂天道:“我送宋獄長吧。”

宋慈依舊八風不動地坐在車裡,穩如泰山。

謝樂天對何靈道:“你先進去。”

何靈麵色為難,謝樂天是她在世上僅剩的‘親人’,她怕宋慈會對謝樂天不利。

“進去。”謝樂天語氣裡帶了點強硬的命令,隨即又放柔了聲音道,“聽話。”

何靈皺著眉看了他一眼,緩緩放了手,一步三回頭地進入了謝宅。

謝樂天站累了,直接坐上了車,一手輕輕把車門帶上,搖上車窗,淡淡道:“宋獄長,一大早動殺心,不好吧。”

宋慈皮笑肉不笑,“動殺心,還分什麼早晚嗎?”

謝樂天臉色沉了下來,他是經常笑的,笑容是他的武器之一,他身體虛弱,很容易引起彆人的同情降低他們的戒心,再加上溫和的笑容,他在交際場上幾乎可以說是無往而不利。

宋慈第一次看到謝樂天那樣沉的臉色,這個人就算給他留炸彈,都是笑咪咪的。

一點點的醋意慢慢膨脹了,宋慈是越窩火越和氣,和顏悅色道:“生氣了?”

謝樂天冷著臉道:“何家就這一個能用的了,其餘的都被你打殺乾淨了,你還想怎麼樣?”

宋慈聽他話裡話外都在往公事上帶,殺心倒是淡了一點,伸手去拉謝樂天的手,謝樂天狠而利地斜他一眼,收手不讓他拉,一來一回的倒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宋慈露了笑臉,攥了謝樂天的手到嘴邊一親,“彆生氣,不殺,不殺。”

“我知道,葛南這條線肥的流油,你舍不得,何靈去了之後,每年分你三成利,你和何家就算兩清。”謝樂天快速道,說完之後有點急促的喘氣,宋慈很乖覺地捧起謝樂天的臉渡了口氣過去,謝樂天柔順配合,主動伸了舌頭。

宋慈知道他這是有點色-誘的意思,也主動地入了套,摟著謝樂天的腰纏綿地親了親又親,昨晚在床上謝樂天是個半死人,現在總算像個活人了,宋慈揉搓著他的腰身,欲-火高漲,恨不得把人就在車裡乾了。

“疼——”謝樂天皺眉輕聲道,軟綿綿的手落在宋慈的鐵臂上揉了兩下。

宋慈放開了他的腰,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壓低了聲音道:“我跟何家算是兩清,那什麼時候跟你也算算清楚?”

“彆算了,”謝樂天臉上微帶了點紅暈,氣聲一般道,“就這麼糾纏不清吧。”

宋慈不得不承認他有點被捋順了,謝樂天拍了拍他的腰,“下車吧,進去,陪我再聊聊。”

宋慈捏了下他的臉,一言不發地從另一側下了車,謝樂天留在車上,對前麵瑟瑟發抖的司機道:“想活命該怎麼做,你知道嗎?”

司機澀聲道:“知道。”

謝樂天也下了車,宋慈在車外等他,瞄了一眼車,“處理掉?”

“不必,”謝樂天拄著手杖慢慢走著,眼睛溫柔地望了宋慈一眼,帶著笑意道,“芭比,不要動殺心呀。”

宋慈現在就想‘殺’了謝樂天,在床上。

兩人一起走進院子,宋慈受了謝樂天的哄,到院子裡坐著,謝樂天叫了何靈出來,何靈滿麵愁容,“謝先生,他……他會不會對你下手?”

樂天看著這麼天真的女主真舍不得把她送到葛南去摧殘,滿懷父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心,回去吧。”

何靈離開之後,樂天拄著手杖去了院子裡,宋慈坐在槐樹下的藤椅上,腳邊就是昨晚燒的火盆,火盆燒了一夜還有一點暗紅的火星,他靠在藤椅上眼神幽深地望著謝樂天。

樂天慢慢走過來,放了拐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宋慈的大腿上。

宋慈抬手摸了摸他背後筆直的那一條骨頭,低聲道:“怎麼,投懷送抱?”

“您想多了,腿比藤椅軟。”謝樂天目不斜視道。

宋慈心裡像潑了熱油,不停地翻騰,用力收了謝樂天的腰,把謝樂天整個摟在懷裡,單手摩挲了他的臉,“小病鬼,想欲擒故縱到什麼時候?”

“宋獄長又想多了,”謝樂天靠在他肩上,一手把玩著他西服上的貝殼扣,“你可以走,跑的遠遠的,我絕不主動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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