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男配7(1 / 2)

轎子一路穩穩當當地抬進了範府的本真院,院門狹窄過不去了才停下,薛樂天要下轎子給範宣拿鞋,範宣長在他身上,不肯他一個人下去,就怕薛樂天下轎子又跑了。

薛樂天掙不開,撩開轎簾,對等候的春元道:“替他拿雙軟靴來。”

春元也是被範宣鬨得怕了,看到薛樂天都覺得心驚膽戰,“好。”

薛樂天放下轎簾,回身對緊抱著他腰的範宣道:“我人都在這兒了,你還怕什麼。”

範宣不說話,他真是嚇得魂飛魄散了,怎麼也不會願意現在放手的。

春元拿了軟靴出來,薛樂天從轎簾裡伸了手拿進去,一陣窸窸索索的穿鞋聲傳來,夾雜著範宣撒嬌喊疼的聲音以及薛樂天的低聲安慰。

範宣隻趿了個腳背就摟著薛樂天下了轎子,薛樂天扶著高大的範宣有點費勁,範宣哼哼唧唧地小聲叫疼,希望薛樂天能再安慰他兩句,換來薛樂天不動聲色的一個瞪眼,他又老實了,不敢吭聲了,欲蓋彌彰道:“其實也不是很疼。”

薛樂天攙著他,旁人都不敢靠近,範宣今日在府裡可是鬨得不可開交,真真是把所有人都給弄怕了,薛樂天壓低了聲音道:“不許多嘴。”

範宣上下嘴唇一黏,隻有喉嚨裡發出一點‘嗯嗯’的疼聲了。

因為薛樂天的這一跑,範宣險些恨上了春元,就記住了春元騙他,往日春元照顧他的情分全忘了,坐在榻上凶惡地揮手趕人,“都走,都走。”

“拿膏藥來,再打盆溫水,然後就下去吧。”薛樂天冷淡道。

春元趕忙退了下去。

範宣趴上薛樂天的膝頭,小聲道:“春元壞,她騙人。”

“你這小傻子還學會背後告狀搬弄是非了,”薛樂天戳了一下他的頭,冷著臉道,“她不過是個奴婢,有什麼法子,隻能聽得你們擺布,伺候了你許多年,還要被你說一句‘壞’,真是要冤死了。”

範宣挨了一頓訓,雖是聽不太明白,轉了臉,麵向薛樂天的珠玉腰帶,小聲道:“那春元不壞。”

“聽風就是雨的,果然是個……”因為春元進來了,薛樂天掐了話頭,五指插入範宣蓬亂的發間梳理。

春元放了溫水與膏藥,對兩人行了一禮,薛樂天低著頭隻管理範宣的長發,範宣眼裡沒彆人,手指摳薛樂天腰帶上的寶石玩,兩人之間的氣氛像是牢不可破得任何人都插不進去一般。

春元眼睛上下翻了翻,輕抿著唇,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臨到門口又回頭望了一眼,範宣正坐起身把腳伸到水盆裡,薛樂天似乎是在數落他,範宣縮了縮肩膀,側過臉對薛樂天訕訕地一笑。

春元心中輕歎了口氣,真是……冤孽。

“自己洗乾淨了,腳上細細碎碎的都是傷口,你發瘋的時候,不能顧著點分寸嗎?就這麼蠻來,你不要對我笑,”薛樂天戳了一下範宣傻笑的臉頰,“我知道你沒那麼傻,小心思多著呢,故意弄出這點傷口來訛我,是不是?”

範宣好脾氣地俯下身洗自己沾滿了塵土的腳,清澈的一盆水馬上變得烏糟糟的,上頭若隱若現地飄著一點紅,薛樂天看了一會兒,俯下了身抓起範宣的一隻腳替他擦洗。

範宣乖乖地享受著薛樂天難得的溫柔,待薛樂天給他洗淨了腳,放在膝蓋上給他上藥,才小聲道:“哥哥,我也給你洗腳。”

“不要你,笨手笨腳的,給自己都洗不明白,還給我洗腳,”薛樂天嗤笑一聲,“憋著,不許鬼哭狼嚎的。”

腳上的細碎傷最要人命,範宣金尊玉貴地長大,從沒受過什麼傷,薛樂天給他塗了一點藥,仰頭看著他道:“疼嗎?”

分明是他不讓喊的,臨到頭卻還要問一句,範宣咬著唇道:“不疼。”

薛樂天瞪了他一眼,“撒謊都學會了?”

範宣忙不迭地搖頭,“不太疼,哥哥在,我不疼。”

薛樂天很不客氣道:“胡說……”見範宣張著嘴還要分辨,直接打斷道:“不許說話。”

範宣隻好悻悻地閉了嘴,他是不疼呀,他看著薛樂天,心裡是甜絲絲涼津津的,渾身上下哪都舒坦,況且——薛樂天還給他洗腳呢!

替範宣的腳上好了藥,薛樂天也是累得很,乾脆卸了玉冠,解了外衫,合衣上了床,屋子裡擺了許多炭盆,溫暖的很,他一上床,範宣就摟住了他的腰,是個全然把薛樂天藏在懷裡的姿勢。

“先睡一覺吧,你困了,我也困了,”薛樂天低聲道,“不許說話……”

範宣‘嗯’了一聲,把臉埋進了薛樂天的頸窩,他確實是困了,鬨了一夜,身心俱疲,此刻薛樂天在他的懷裡,他也就萬事大吉,很放心地睡了。

等翌日醒來,範宣懷裡還抱著薛樂天,於是覺得非常滿意,抬起眼盯著薛樂天的臉瞧,從細眉彎目一直瞧到薛樂天淡粉的兩片唇。

範宣的嗓子昨夜喊急了,出了一點血,今晨起來就尤其地刀刮似的疼,他咽了口唾沫,疼得眼睛都要紅了,挪開了眼,將額頭靠在薛樂天的側臉上,心想:嗓子疼,我不能多看哥哥了,閉上眼睛在大年初一睡起了小回籠。

薛樂天醒了,差點沒揍範宣一頓,範宣大約是嗓子疼的厲害,睡夢中也不去吞咽,在薛樂天的側臉流了滿臉的口水。

薛樂天氣得要命,按著可憐巴巴的範宣一通狂吠,範宣嗓子疼,腳底心也疼,眼角悄悄地凝起顆大淚珠,指著嗓子說自己嗓子疼。

薛樂天抹了把臉,袖子上亮晶晶黏糊糊的,氣道:“昨夜不是還巴巴地說‘有哥哥在,我不疼’,我就知道你這傻子真的是學壞了,哄人騙人撒謊都會了,怪不得你父親說我教壞你了。”

範宣無從辯解,張大了嘴給薛樂天看,喉嚨深處確實往上冒血沫星子,薛樂天這才想起範宣那烏鴉一樣的嗓子,他還想讓範宣少說點話也就養回來了,皺眉道:“怎麼傷得這麼厲害,等著,我去叫人。”

範宣一聽他要走,立刻急了,手腳並用地纏上薛樂天,他高大結實,薛樂天生得單薄,被他一抱差點摔到地上,惱怒道:“你有完沒完,我去叫人,又不會跑了。”

範宣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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