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江南的小鎮來了個新麵孔。
是個姑娘。
最惹眼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手。明明是白晝,她的手中卻提了一盞精美的宮燈。鎏金的手柄在頂端係上一根金線,另一端吊著燈身。與手柄同色的鎏金骨架一分為八,包裹住用不知什麼質地的紫色燈罩。遠遠看去,這姑娘更像是提了一朵花而不是一盞燈。
此燈燈罩的布料極為特殊,不透日光,卻能隱約見著燈罩內部的光亮。裡頭的“燈芯”隨著她的步伐明明滅滅,時不時還能看出裡麵冒出一絲幽光。
她身上著的是純白的廣袖流仙裙。頂級的綢緞為料,上好的做工縫製。儘管身上沒有任何彩色配飾,那一身白衣也有它獨到的風流。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便是她的背後背了隻小貓非小貓小狗非小狗形狀的布偶。說實話,這布偶造型雖奇特,但不免有些…失真。而且破壞了整體氣氛。
轉而去看姑娘正麵,果真是個美人。
一雙水潤的杏眸,左眼角下有顆淚痣,並不顯眼,但確實存在著。小巧挺立的瓊鼻下是一雙淡而薄的唇瓣。那顏色有些失真,就像是山上的山桃花,色彩淡淡的,幾近於白色的粉。
江湖上的美人很多,這姑娘這般的卻是少見。她的容貌如她周身散出的氣息一般,沒有絲毫侵略感,甚至她隻需微微一笑,便會讓人覺得沐浴春風。
可是,如此美人美景,卻總會有煞風景的人出現。
江湖上,一些狗血劇情每天都在重複。
例如——惡霸調戲美人兒。
這姑娘在小鎮裡頭是副生麵孔,獨自一人行走,看上去又柔柔弱弱的。不免招來一些流氓惡霸上前。
這不,已經有五個人結伴過來強製搭訕了。
為首的那人一身白色長衫,自詡風流。殊不知好好的成衣穿在他身上更像是喪服。剩下的那四人紅紫黃綠一人一身,好像一盆蔬菜亂燉。
“噯——”白衣男人率先跳出來攔住她的去向,自認為迷人極了實則油膩到家的笑了起來,“ 姑娘好生麵生,可是初到此地?”
明顯是被人不懷好意的攔住,那姑娘卻笑了出來。她的笑容也像她的人一樣,輕輕的,柔柔的,軟軟的,好似天邊的雲朵,沒有任何侵略感,又好似陽春的習習微風,撲麵而來,柔和而又溫暖,一直舒服到了心裡去。
多麼溫柔的姑娘啊,柔柔的仿佛水做的一般。
可是,姑娘,你彆說話,千萬彆說話!
“ 確實如此。”天呐,她開口了。她的聲音不同於她的容貌那般溫柔如水,反而是那種豆蔻少女才有的聲音,嬌嬌軟軟,甜糯糯。聽在耳朵裡,甜進了心裡頭。
姑娘的聲音也好聽,但接下來的話卻是不怎麼好聽了。
“ 給你們三秒時間消失。滾。”明明是威脅,聲音卻又甜又軟,語氣也像是在嬌嗔一樣,一點兒威脅力都沒有。之後那個“滾”字一點兒凶氣也無,反而軟軟乎乎,勾的人心癢癢。或許,這五個人都沉溺在了她的容貌上,聲音中,根本沒注意她再開口說得內容是什麼。
“既然姑娘頭一次來江南,那我等可得好好儘儘地主之誼。”一人說著,其他四人隨聲附和。那身著黃衣的男子又乾又瘦,眼下發青,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他最先忍耐不住暴露可原型,極為猥瑣地搓搓雙手,笑的淫邪。
“ 順便讓哥哥也開心開心,哈哈哈哈!”
周圍的百姓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雖然麵露可惜,卻沒一個人上前阻攔。
“哎——又是他們,這個月已經是第三個了。”
“就是!可惜了個好姑娘。”搖頭歎息。
“我看不一定,”一旁眼亮的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你看那姑娘穿的衣裳,那外衫我隻在揚州城裡最大的布莊裡頭見過。隻一外衫,就要上千兩銀子!”
“這次這五個雜碎,恐怕是踢到鐵板咯。”
果不其然,正如那人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