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溯先送林仙兒回了家。
林家位於巷尾一處最小的院落。林家大門前,林仙兒抿唇,推開斑駁的木門。
院子確實很小,除去兩間青磚瓦房占了一半,小院兒裡隻放了一方石桌,配有……嗯,好吧,隻有一個石凳。
環視一周後,林大夫麵色不改。既沒有嫌棄這破舊的小院子,也沒有因林仙兒所住的環境而麵露憐憫。
林仙兒不準痕跡地瞄了一眼林溯,見後者沒有什麼嫌惡的表情後莫名鬆了口氣。
“你去收拾東西,我在這裡等你。”善解人意的林大夫輕生對其說道。
“嗯。”林仙兒點點頭,走進屋裡。
其實林仙兒沒什麼好收拾的,她的衣物除去幾身貼身的外,其他隻有三身衣服。分彆是兩件普通衣衫和一件棉衣。這棉衣,還是今年林富換下來的舊衣改小的。得這身衣服前,林仙兒過冬時都是把自己僅有的兩身衣服套上,再從城外割些野草回來,糅好後塞進衣服夾層。就這麼度過冬天。
林仙兒盯著這三身破舊地看不出原貌的衣服出神。似是在回想自己這麼些年的窮苦日子。現在她身上是林嬸嬸給她新做的一身純白孝服。林家嬸嬸對他們家一像小氣,這身孝服用的也不是什麼好料子,但是卻是林仙兒穿過的最好的一身衣裳。
哦,也不對。她最外麵還披著一層豔紅的嫁衣呢。
林仙兒抬起過於纖細的右臂,伸出左手撫摸嫁衣袖袍上繡著的一對鴛鴦。
這是她這些年穿過最值錢的衣裳,卻也是她從未想過要穿的衣裳……
林仙兒看著嫁衣怔神,院中的林溯也沒催促。她瞥了眼石桌旁唯一的一個石凳。雖然這套石質桌凳看上去已經很多年了,上麵不少痕跡。不過石凳的上方還是很圓潤光滑的,顯然是時常有人坐的。
林大夫走上前去,一撩袖袍,暗勁拂過,石凳石桌上的灰塵儘去。
剛要坐下,林溯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門口處的小角落裡。
那是兩包藥材,用細細的麻繩捆著,顯然還未用過。
也許是職業使然,見不得糟蹋藥材,林溯幾步走過去,彎身拾起了這兩包藥材,隨手扔在了石桌上,才在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