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林溯對陸小鳳扔下一句“改日再約”,足尖輕點,飛身而躍, 運起輕功飛走。
陸小鳳看著飛遠的白色身影,輕靈飄逸,自有一套身法, 不禁搖了搖頭, 沒有追上去。
看其輕功身法, 這天底下倒是少有人能追得上她,自己還是不要過多操心了,去喝酒吧。
這般想著, 陸小鳳辨了下方向, 起身朝林溯離開的相反的方向離去。
被陸小鳳拽去解決霍休已經中午, 林溯一路運起輕功趕路。她時不時地在山林間輕點一下山石或樹尖, 純白的身影在其中穿梭,輕快靈動, 好不愜意。
就這麼飛了一下午, 日近黃昏, 林溯終於停了下來。
她歎了口氣, 似是頗為無奈地瞥了一眼左後方的大樹,道了句:“ 出來吧。”
話音一落,一道人影從樹上落下, 閃身到林溯身前。
這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一身素色的長袍, 腰間扯著一把無鞘,細薄的無名劍。
他的氣質和無情有些像,但又不像,一眼看上去冷冷的,麵無表情。他的模樣清俊,卻生了一雙淡色的眼瞳。這雙眼瞳說是人眼,但更像是獸瞳——一雙狼的眼睛。一如他的人,孤狼一般。
他是冷血。血並不冷的冷淩棄冷四爺。
冷血站在林溯麵前,抿著唇,身子也一樣緊繃著。不知道為什麼,這模樣好像是被家長發現秘密緊張到不行的小孩子。莫名地有些萌態。
林溯被冷血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逗笑,問他:“ 你跟著我做什麼?”
冷血那雙淡色的眸子抬起,對上林溯的。“ 你要去山西?我亦是。”
——所以,他倆隻是同路,並不是跟。
林大夫:“……”
“行吧。”林溯點點頭,“ 既然同路,那要不要同行?”
冷血點點頭。自是好的。
因為同行,二人也閒聊了兩句。
“ 你去山西做什麼?”林溯隨口問了句,後者看她一眼,抿唇不語。
“ 不方便嗎?”林溯笑笑,“ 沒事,我懂。”
“ 上官飛燕還未落網,無情師兄說,她大有可能會去找你報複。你雖醫術好,又使得一手暗器。但上官飛燕還有柳餘恨等同夥,防不勝防。”冷血冷不丁地開口,說出今天最長的一句話。
聞言,林大夫稀奇地看了眼冷血。“ 你……這是擔心我的安危?”
冷血冷四爺板起臉,嚴肅又鄭重。“世叔說,有恩必報。”
冷血每次說話,都得讓人琢磨一下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林溯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知道了冷血是在指幾年前救過他的事。
林溯不禁想起山洞裡頭渾身是血,臉也被鮮血模糊看不清麵容的人,把他與眼前的人做對比。
“ 那日的傷深可見骨,我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誰想到你醒來就走了。可有留下什麼暗傷?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說著,林溯停下腳步,示意冷血伸手,她要診脈。後者也是十分配合,乖乖伸出左手。
“你的金瘡藥很好用。”冷血突然又冷不丁來了一句看似不著邊際的話。
逐漸摸清冷血說話模式的林大夫,自動翻譯成——你的醫術很好,我沒事了,多謝關心。
神侯府不缺資源,想來再嚴重的外傷這幾年也調理好了。林溯這麼想著,好看的細眉卻逐漸緊皺。
“ 你怎麼了?”
林溯抬眼看他,對上那雙淺色的眸子。“ 你身上有毒,至今未解?”
雖是問句,林溯的語氣卻十分確定。
冷血收回手,“嗯。”
他幼時被下毒,每每情緒激動時,毒性就會發作,狂性大發。
“伸手。”
“……”冷血依言再度伸手。
林溯指尖捏著一枚銀針,在冷血食指中指中一刺。而後取出寒玉藥瓶,捏著他的指腹往裡麵滴了兩滴,隨後封存。
冷血乖乖的看著林溯的一番舉動,銀針刺破手指時,他也未閃未躲,任憑林溯動作。
這般配合的冷血,讓林大夫滿意極了。這可是她遇見的,最安靜乖巧的病人了。
似是作為獎勵一般的,林大夫收回銀針和寒玉藥瓶後,取出一顆丹藥放在冷血手心。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