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在李園大門口剛讓下人林溯稟報,不到片刻李尋歡便親自迎了出來,引進大堂。
因為林溯和林仙兒都是女眷,遂林詩音也從她的小院兒裡出來迎客。
林詩音今日著了一身淡淡的紫色衣裙,身子單薄,水眸明亮。不同於林仙兒的仙子麵容,她的容貌是溫婉清麗的。一如她的人一樣,是一位恬靜美好的千金閨秀。
林溯不準痕跡地收回目光,遂又把視線放在自家美徒弟身上。
——嗯,還是自家徒弟弟更美。
若說林仙兒麵容確實絕色,但林仙兒與林詩音並不是一個風格。隻能說各有千秋。都是驚鴻一瞥令人難以忘懷的美人兒。可林大夫片刻之間就下了定論,也是偏心眼兒到家了。
幾人沒有過多寒暄,林溯率先引出此行目的,詢問李尋歡病重的大哥身子好些沒有,若是未曾痊愈,她可以幫忙看看。
林溯如此一說,李尋歡當然是覺得再好不過。遂引著林溯去了他大哥李千歡所居的清竹閣。
……
李家大郎——李千歡應該長什麼樣?
鑒於李尋歡的那頭自來卷兒,林大夫覺得,也應該是個一頭淺發色自來卷兒,與李尋歡相像有幾分相似的英俊男人。
可等林溯見到本人時,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誰能來告訴她,為什麼李尋歡的那頭褐色的自來卷兒,到他大哥那裡,就像基因突變一樣,成了黑長直?!
這位李家大郎一身白色長袍,外麵批了一層青色的長衫。頎長清瘦,麵目白淨,五官清秀俊雅。當真是淡雅如竹的男子。
他的一頭墨發未曾豎起,在腦後隨意地披散著。臉上帶著病弱之人的蒼白之色,時不時地會以手虛握成拳,抵在嘴邊咳嗽一陣。帶他放下手,你會發現,他的唇不同於彆的病人那般毫無血色,而是緋紅之色。
這抹緋紅給李千歡清雅的麵容填了一份豔色。而看在林大夫眼裡,這抹神來之筆的豔麗,卻體現出了病因。
嘴唇過紅,多半是肺出了毛病。而這般鮮紅如火……
林大夫不動聲色地挑眉,把診脈的手收回。
這位李家大郎看上去淡雅如竹,渾身透著仙氣兒跟個隱居竹林的仙人兒似的,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肺火?急火攻心了都快!
“林姑娘,怎麼樣?”李尋歡顯然很憂心自家大哥身體,而他身側的林詩音雖然未言語,但看麵上亦是擔憂之色。
“ 放心,不是什麼重病。”林溯出言安撫。
——確實不是重病,而是心病。然而心病不好醫呀!
“可否讓我和令兄單獨說幾句話?”
“當然。”李尋歡帶著林詩音退出房門,而林仙兒,也因為林溯的眼神示意,頷首退下,並且體貼的關上房門。
“ 李大公子。”林溯開口問他,“最近一些時日,可曾覺得情緒不穩,易暴易怒?”
“ 不曾。 ”李千歡淡淡答著。那模樣,可真像極了纖塵不染的高冷仙人。
這兩個字兩個字的回答,高冷極了,也虧林溯有耐心,不疾不徐地又問:“ 哦……或曾覺得心情低落,忽喜忽悲?”
“亦無。”李千歡抬起眼眸,不懂自家二弟口中江湖上人稱“活人不醫”的林神醫此舉,到底是為何意。
“ 那……”林溯微微抬眸,眸色漸深,“李大公子可曾因為近年來的某事並不如意,鬱結於心?”
李千歡:“……”
不否認,那就是有了?
林溯微微一笑,和聲道:“ 李大公子所得乃心病。心病需心藥醫治。不知李大公子,可否跟我說說其‘病因’?”
“我好對症下藥。”
李千歡凝眸,望著林溯。“ 林大夫都說了心病乃需心藥醫治。知道了病因,林大夫就能對症下藥了嗎?”
聞言,林溯秀眉一揚。“ 李大公子不說,又怎麼能知道我這裡有沒有對症的‘藥’呢?”
“……”
……
京城,神侯府。
冷血冷四爺朝神侯稟報完公事後,難得問了一個問題。
“世叔,‘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該是何等許法?”
“……咳咳咳!”因為冷血這話,諸葛神侯登時被茶水嗆住,“ 這話誰跟你說的? ”
“林姑娘。”冷血老實回答。直接把林大夫賣了。
“……”諸葛神侯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方才冷血的問題。“以身相許……與舍身相救差不多。”
——差很多!
諸葛正我見冷血隻是麵露疑惑,並無其他神態,遂道:“你隻需記住,在對方危難之時,定當全力相幫。”
“ 是。”
今天的神侯大人,也為了自家的崽兒不被忽悠而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