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人未到聲先到。
“ 我說林溯,你這個腦袋是怎麼長的,竟然短短七日就能想出解屍毒的……”
來人是平一指,他的話還為說完,見到林溯便愣住了。
“……你的頭發怎……”
“閉嘴!”平一指這話也未說完,便被回到此處的東方冷喝打斷。不過卻也已經晚了。
隻見林溯疑惑歪頭,問他:“ 我的頭發怎麼了?”
說著,她挑起腦後的一縷發絲遞到麵前垂眸看了看,又歪歪頭。沒有人想象中的震驚悲傷,反而反應平靜極了。
“哈,”林大夫輕笑一聲,“ 我覺得這顏色挺好看的啊?”
“你們覺著呢?”
“……是……是挺好的。”平一指在東方教主滿是殺意的眼神下,睜眼說瞎話。
自古不許美人遲暮,隻許將軍白頭。
還不過雙十年華,便已白了一頭長發。哪個女子不會黯然神傷?
饒是這年少有為的林神醫心境再豁達,也不可能如此平靜地接受吧?
其實,林溯現在真的很平靜。因為這已經不是最初反應了。
自己的頭發變白,林溯怎麼可能會發現不了?
剛開始林溯是驚訝了一下,挺為自己不見的青絲惋惜的。不過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數次試毒,饒是攻力再深厚的人也會力竭。加上係統收取那五十年壽命的籌碼。
林溯覺得,自己隻是白了頭發,而不是成了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已經是很幸運了。而她又怎麼會庸人自擾,再去痛惜那一去不返的黑發呢?
況且。
這一頭銀白確實挺好看的呀!
這要是在劍三,還得花錢染色呢。
見林溯確實不像強裝鎮定,而是真的很平靜。東方稍稍放下心來,不過麵上卻未舒緩半分。
教主大人冷冷的剜了一眼平一指,後者仿佛在受淩遲之刑。那冰冷的眼刀含著殺氣,一片片地削他的肉。
平一指打了個哆嗦,頂著壓力縮著脖子減弱自己的存在感,默默退出房去。至於林溯怎麼在短短七日研製出解藥的問題……
——那是什麼?有命重要嗎?
平一指敢賭咒發誓,自己再多呆一刻,再多嘴一句,他家的教主大人就會一掌劈死自己!
平一指退出去,林仙兒掃了眼東方,又望了眼自家師父。隻覺得房間雖大,卻無自己的容身之處。
“ 師父,仙兒先去張神醫那裡幫忙了。”
“嗯。且去吧。”林溯擺擺手。
林仙兒走出去,還順帶關上了房門。
這時,林溯才發現我們的教主大人手上還舉了個托盤。托盤上隻有一碗清淡的白粥。
怪不得方才沒見東方的人,原來是去給林大夫找吃的去了。也不知這粥——是否是我們的東方教主親自熬煮呢?
因為平一指耽擱了一會兒,天氣又冷,東方一路端過來的粥,已經不怎麼冒熱氣了。
東方把碗端起,用內力溫熱。而手中的托盤則被他隨手順著窗戶扔出房間。
覺著碗中的熱度剛剛好,東方把瓷碗“咚”地一聲放在桌上。
“吃了。”
三日未進食,林溯當然也是餓的。
她坐在桌邊,用瓷勺輕輕攪著白粥。隻覺著自己又不餓了。
“ 哎……”林大夫幽幽歎了口氣,“ 忙活了七日研製解藥,三日未曾進食,東方教主就給我吃這東西?也太敷衍了些吧。”
“哼!”東方冷哼一聲,“ 你也知道自己整整三天滴水未進?”
“ 我還是喝了點水的。”
“……←_←”
一道眼刀飛來,林大夫瞬間乖巧,往嘴裡送了兩口稀粥。而白粥入口,隻覺著索然無味,如同嚼蠟。
“東方,我想……”
“不行!”東方冷聲拒絕。
林溯可憐巴巴地咬著勺子,眼巴巴地抬眸看他。“ 我都沒說要乾什麼,你就說不行。”
東方見林溯賣可憐,斜眼過來,剛想鬆口,卻見那咬著勺子的唇瓣的顏色比平日裡更淺了,似乎與白色的瓷勺融為一體。
見此,東方巨巨的神色更冷了。沉下臉來,不近人情。
“ 什麼都不許!更不許喝酒!”喝酒二字,特意被他單提出來強調。
“ 你怎麼知道我是要喝酒?”林大夫嘟囔了一聲,見東方一眼橫過來,連忙往嘴裡送了一口白粥,堵住自己的嘴巴。
——沒有酒,不開心。
林大夫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