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婚禮, 我和童童就不參加了。”
在東方說明林溯他倆此行的來意後, 無為子大佬張口就是這一句。反正童姥已經去找掃地僧了,這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你入童童門下不過幾年而已,自是比不得一手教導你的萬花師門。於情於理,我們做這對‘高堂’都不怎麼合適。”
說著,他看了眼林溯,又道:“反正你回了萬花定是還要再辦一場婚禮, 到時候彆忘了給我和童童遞上一份請柬就是。”
最主要的是, 無為子大佬他追了童姥二十多年,兩人在一起近兩百年, 那個不負責任的逍遙子都沒說來給他倆主婚。憑什麼林溯他們這當師父師公的就得去了?
大佬他小心眼兒著呢, 連他兒子的飛醋都吃,你還能指望他什麼?
人家還尋思著回長歌再結次婚讓太白師父給主婚呢。至於林溯這半路撿來的徒弟?
——抱歉,沒空!
老子還等著回去結婚呢。
——對了, 家裡的臭小子也得給安排好了。
無為子一想到逍遙派的寶貝蛋,又愛又恨。
那臭小子總是奪童童的注意力,還是把他留在這邊吧。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回來了。
思及此,無為子大佬也不管林溯和東方兩人作何想法, 直接腳下一點,飛入藏經閣。
藏經閣經曆一番大戰,神秘的掃地僧卻沒去參與收拾, 而是握著他的掃把一下一下地掃著本就潔淨的地麵。而童姥與無崖子都守在他身前, 眼巴巴地瞅著他。但掃地僧恍若未覺, 掃把一下一下地撩過地麵,一舉一動都與毫無武功的普通老人無異,一點也不像剛才施展神秘手段的隱世高手。
“師——”無崖子剛起了一個字音,掃地僧的掃把一停,單手施了個佛禮。
“阿彌陀佛——藏經閣乃少林重地,兩位施主若是無事,便速速離去吧。”
童姥聞言,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她的聲音有些乾澀,心中似是含著難過:“ 如今,我們已經是你口中的施主了嗎?”
無為子一來,剛好見到自家媳婦兒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頓時心頭火起。
“念了個阿彌陀佛就真以為自己是和尚了?”
他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掃地僧身後,抬手一抓掃地僧光亮的頭頂。後者若有所覺,飛快地轉身,橫起手中的掃把擋住。
掃把擋住無為子的右手,卻防不住他的另一隻手。
無為子向前左手一探,閃電般地抓住掃地僧下巴處續起一寸有餘的白須。緊接著就是毫不留情地往下一扽——“刺啦!”一聲,掃地僧的胡子被揪下大半,下巴上乾縐如樹皮的“臉皮”也掀起一塊兒,露出裡麵真正的如瓷如玉的皮膚。
“ 你個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掃地僧再也沒方才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張口就是一句“兔崽子”。
“ 嘖嘖,”無為子隨手扔下手裡的假胡子,掏出手帕擦擦手,“ 我就說你這麼看重樣貌的人怎麼可能剃了頭發把自己整成和老頭子。果然是易了容。”
掃地僧摸摸下巴,見麵’具已經破損,索性直接取下。人’皮’麵’具下是一張得天眷顧的俊臉。都說美人隔雲端,此時形容他絲毫不為誇大。
此人唇紅齒白,麵如皎月。一身老舊的衣袍,絲毫不能遮掩他的光芒。生得竟是比迷倒萬千少女的妙僧無花還要精致俊美幾分。
“師父!”無崖子喚他一聲。兩百多歲的人了,竟是激動到雙眼含淚。
“ 閉嘴,臭小子!”逍遙子瞪了無崖子一眼。
他這幾個徒弟啊,如果說無為子是作天作地,甚至要欺師滅祖的“兔崽子”,無崖子就是天天惹事兒讓人糟心的“臭小子”。而李秋水呢?那是表麵聽話實則小心思一堆的“臭丫頭”。至於她妹妹,逍遙子大佬表示那是李家“買一送一”的,天賦不如其他徒弟,身子骨還弱,沒啥存在感。
思來想去,還是大徒弟最可心啊。
逍遙子的目光落於童姥身上,目光慈愛:“ 雲兒的境界比上次見時高深不少,想來已入宗師巔峰了。”
“ 承蒙師父教誨。”童姥回道。肅著小臉兒,但眼中的敬愛是假不了的。
童姥本名雲童,是逍遙子給取的。她也是唯一一個逍遙子從繈褓中親手養大的孩子。感情自然不一般。
無為子見了,未免又吃味了。
他一側步,擋在當人中間。
“ 老頭子,你在少林窩了這麼多年,也該挪挪窩了。我和童童給你生了個大孫子,天賦不錯,交給你養了。”
似的,就是這麼隨意。在無為子心裡,十個兒子也比不上他倆童童的一根小拇指。
“什麼!你和雲兒(在一起了)……還讓雲兒給你生孩子?”然而逍遙子大佬的關注點卻是這個。
“ 你個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打死你!”說著,逍遙子抬手就是一掌過去,卻被無為子輕易化解。逍遙子頓時一驚:“ 你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