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欣慰的、希翼的——
“我想看你走得更高、更遠。”兩鬢斑白的男人緊緊握著少年的雙手,“我想看到你肩膀上出現星星的那天。”
當時他的回應是什麼?白秋恍惚了一瞬。
——“我會帶著星星回來,讓您親手幫我戴上。”
——“好。”
“他食言了。”少年抱怨似地說,停頓片刻後又道,“我不會哭的。”
但聞陌分明聽見,他的聲音已然顫抖著帶上一絲哽咽。
“嗯,我知道。”聞陌回應,聲音低如呢喃耳語。他說著,一手搭在少年細細顫抖的脊背上,一手按在少年後腦微微用力。
一雙手環住他的腰背,聞陌清楚地感覺到,他胸前的衣襟逐漸濕潤,帶著熱燙的溫度,穿透單薄的布料直抵他的皮膚。
聞陌低頭,微抿的嘴唇從少年蓬鬆翹起的發尖蹭過。
“帶我回去。”良久後,白秋開口道,“彆讓彆人看見。”
聞陌應聲:“好。”
下一秒,懷裡的少年人變成了嬌小的貓咪,從他的領口鑽了進去,小短腿堪堪踩在腰帶上方,逃避似地把自己藏了起來。
聞陌隔著衣服摸摸小貓咪的腦袋,認命地幫他收拾好散落一地的衣服。
救援持續了足足一周,新型毒氣的解藥在救援的第二天就被研發了出來,並迅速大批量生產送到了救助站。
救援結束的第二天,白秋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第三街區孤兒院的那些孩子們已經全部脫離了危險期,其中體質最好的那個孩子已經蘇醒了。
聽到消息的白秋立刻放下手裡的事,打算去看看那些孩子的情況。
得知白秋是來看那些孩子們的,護士小姐筆尖一頓,問他:“你認識那些孩子?”
“認識。”白秋點頭,“我們是一個區的。”雖然他其實隻認識他們中的一個。
“那可太好了。”護士小姐鬆了口氣,“那個蘇醒的孩子情緒波動有些大,我們有點壓不住他。”
白秋微微皺眉:“鎮定劑也沒有用嗎?”
“鎮定劑和這次的解藥成分有一定衝突,一起使用也許會產生不良反應。”護士小姐在前麵領路,“如果是認識的人,也許那孩子能稍微冷靜一些,情緒穩定對病情恢複有很大的幫助。”
還沒等推開病房的門,白秋就已經聽見了房間內的吵鬨聲。
“我要去報仇!彆攔著我!誰都彆攔著我!!!”和聲音一起傳來的,是不知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讓人頭疼的叮叮哐哐聲。
白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聲音可不是一般的耳熟。
護士小姐道:“那孩子叫尚翔,你和他熟悉嗎?”
“熟。”白秋點頭,不等對方再開口,他便推開病房的門徑直走到了尚翔的病床邊。
“彆綁著我!放我出去啊——”床上的少年激烈地掙紮著,手腕上纏著的布條和病床欄杆綁在一起,看著倒不像是個病人,更像是一個被關押的犯人。
護士小姐有些不忍:“我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孩子太不安分,一不留神他就會溜下床,有一次甚至差點從窗戶那跳下去。”
病房在二樓,窗外是一片草坪,就算真的跳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事,但尚翔有些偏激過頭的舉動著實把這些醫護人員嚇壞了。
“尚翔。”白秋站到床邊,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少年,“你想去哪?”
“去報仇!去給張叔報仇!”尚翔尖叫著,過於激烈的情緒讓他眼前一片花白,好一會兒才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誰,“白秋哥——你帶我去報仇好不好?我要殺了那些狗|日的帝國人——!!!”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拳頭便衝著他的臉砸了過來——
落在了他臉側的枕頭上。
尚翔愣住了,一旁的醫生吸了口氣:“你乾嘛呢!”
聞陌攔住想把白秋拉走的醫生,衝他搖了搖頭。
“張叔救了你,不是為了讓你去送死!”白秋壓抑著怒氣,“你想讓張叔白死嗎?!”
也許是白秋的語氣和表情太過駭人,尚翔被嚇得一個瑟縮,嘴巴張張合合,眼眶唰的就紅了。
“我們聯邦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一個小屁孩上戰場。”白秋語氣平緩下來,“好好養身體,好好學習考上軍校進入部隊,努力實現你和張叔的夢想,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尚翔抽噎了一聲。
“張叔會一直看著你的。”白秋指了指他的心口,“在這裡。”
“白秋哥……”瘦弱的少年臉色蒼白,“我難受——”
白秋解開束縛著他的布條,恢複自由的少年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他食言了。”白秋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我不會。”
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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