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鄭家時,鄭姝即便擦了藥臉上也留有紅腫的樣子,把秋姨娘和鄭同都嚇壞了,他們都對鄭姝這次進宮拜見貴妃娘娘抱有很大的期望,沒成想去的時候好好的,卻帶著傷回來了。
秋姨娘可是盼著她的女兒能有大福氣的,家世教養都拿不出手,唯一可以倚賴的就是這份過人的容貌了。要是這也折了,那秋姨娘連哭都沒來得及哭去。
蕭函毫不在意秋姨娘和鄭家舅舅遷怒的目光,微微笑道,“宮中的路不太平,表妹和榮安縣主去園子裡賞花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貴妃娘娘讓太醫看過了,需敷些傷藥修養一段時日。”
一聽掌摑女兒的是榮安縣主身邊的侍女,連淑貴妃都沒說什麼輕輕放過。秋姨娘臉色就變了,人家那是南寧侯的愛女,母親是宗室郡主,便是受了欺負鄭家也不敢訴苦,隻能往肚子裡咽。
“她說我是狐媚子,勾引五皇子殿下。”待到私下時鄭姝哭哭啼啼地對母親道,她挨打的時候還有宮人在旁,卻也沒人為她說話,任由著榮安縣主顛倒黑白。
見女兒這般可憐的樣子,秋姨娘心疼不已。她都有些後悔讓女兒隨易瑕進宮去了,皇宮裡頭到處是貴人,以鄭姝的出身,還不是任人踩一腳,她應該想得到的,隻是被貪心蒙了眼。
“可我在宮裡見到了五皇子殿下。”鄭姝憶起今日在殿內五皇子看她的神色,分明是驚豔動心了。
五皇子殿下顯然是喜歡她的,榮安縣主那個凶悍驕橫的女人就是嫉妒她得到五皇子青睞,才故意私下欺辱她。若是讓殿下知道了,肯定不會對她有什麼好印象。
看著女兒一臉嬌羞的神情,秋姨娘不免兩難了起來,既怕女兒受欺負,又不想放過這樣好的機會。
寒枝院裡,蕭函把下人都打發出去了,隻留青絡一個在身邊。
鄭姝的事把她也嚇了個臉色慘白,哪怕之前提醒過小姐要防著那位榮安縣主,但也不曾想到,往日在府裡趾高氣揚,嬌氣非凡的表小姐直接挨了馮蘿的掌摑,還是在貴妃娘娘的宮裡,跋扈之氣可見一斑。青絡連半點幸災樂禍都沒有,隻擔心下一個遭毒手的是自家小姐。
小姐這般弱不禁風的身子,要是被欺負一下隻怕半條命都沒了吧。
聽著她的擔憂,蕭函輕笑了一聲,“放心,你家小姐我可聰明著呢,不會被人欺負的。”
誰要敢欺負她,她一定逐一還回去,不會漏掉任何一人。
青絡猶豫道,“那舅老爺他們,會為姝小姐做主嗎?”往日她對鄭姝沒什麼好臉色,那是站在她家小姐這邊,但心眼是不壞的,好好的花容月貌險些傷了瞧著也是可憐,榮安縣主這霸道的行事也是不占理。
蕭函漫不經心地道了一句,“大抵是不會的,南寧侯是在朝堂上有實權的勳貴,鄭家怎麼惹得起。”鄭家這些人也是其軟怕硬的性子,隻怕過後連提都不會提。
青絡在心裡微微同情了一下鄭姝,倒是忽略了小姐的變化,以前可是從未聽小姐提起過朝堂上的事,將軍和幾位公子們也都會避諱著小姐,將她當作溫室裡花一樣嬌養著。
但他們料不到,一旦某日庇護失去了,外麵的刀光劍影可一點也不會對他們的女兒/妹妹留情。
燈下,蕭函翻著原身父兄留下的一些手劄,易家的財物都被收在鄭府裡,但父兄的許多貼身遺物,卻是被易暇珍藏著。
其中最有價值的莫過於父親易雲章的兵書,在某些人的眼裡,隻怕比易家的家財更加重要。
與易家祖父的勇猛不同,易雲章更像是一位儒將,據外界的評價,易父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哪怕不從軍,也能在科舉仕途上有所成就,所以他領軍打戰以來,善於謀略練兵,逢戰攻必勝,為易家積下累累盛名。
此外,蕭函還能從他們的手劄上找到一些親信故舊的痕跡。
在這次進宮之前,蕭函就有讓侍女青絡打聽五皇子回京這幾日的消息,青絡隻當小姐對未來夫婿五皇子上心,行動的非常積極,蕭函也沒有解釋什麼,讓彆人這樣認為也就不會懷疑什麼。
關於五皇子趙承瑋的事情乃是京中熱門,小到坊間八卦,大到太子之位人選。
而蕭函也把其中幾樣消息,與趙承瑋半年前為監軍一事串聯起來,看著手劄上出現的幾個名字,蕭函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