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黃芷和陳雲姿這樣的將門之女世家女,馮蘿還不好動,否則貴妃娘娘和五皇子也不會輕易饒過她,但一個小小五品京官的庶出之女,難道她還收拾不了了?馮蘿恨恨地想道。
關於宮外坊間的消息,淑貴妃得知的還是遲了一些。還是沒過兩日一次京中貴女盛會上,鄭姝被人推下荷花池險些喪命,動靜鬨得不小才傳到淑貴妃耳裡。
馮蘿還不是她名分上的兒媳,還不能明著教訓一二,淑貴妃也隻能先召兒子入宮。
若說趙承瑋對鄭姝有多少喜歡,那是假的,更多是當成一位仰慕他送上門的美人,何況鄭姝她自己都不顧名節聲譽,一心想要伺候他身邊,趙承瑋又不是柳下惠,怎麼會狠心拒絕。
鄭姝姿容出眾,將她帶在身邊也挺滿足趙承瑋的虛榮心的。
淑貴妃不免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兒子畢竟大了,哪怕聽得近她的話,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管著兒子的一舉一動。隻得再三叮囑趙承瑋,南寧侯府對他們母子勢力的助益,此時不能失去了這位強有力的幫手。
“區區一個女人,以後再納入府就是了,現在是顧全大局的時候,這段日子你就不要再想著憐香惜玉了,也好安撫一下馮家。”
趙承瑋皺了皺眉,心中對馮蘿印象越發不好,但對著母妃的麵還是應下了。鄭姝那邊是受委屈了,以後等納她進府了再多多補償就是了。
鄭姝被推進荷花池,哪怕救得及時,也險些丟了半條命,更讓她心涼的是,之前一段時日還與她情意綿綿溫柔體貼的五皇子從頭至尾都不曾來看過她,連派人問候一聲都沒有,幾乎視她如無物,盛會上推她的人也沒找出來,她這番苦就更白受了似的。
秋姨娘一邊罵著榮安縣主馮蘿歹毒,一邊埋怨五皇子涼薄,最可憐的還是自己女兒,又是傷臉,又是落水的。
鄭姝仍自欺欺人地想道,“殿下不會這麼對我的,一定是有人使了壞,攔著不讓殿下來見我。”
事情的發展如同雪上加霜一般,鄭姝的身子還沒好,寒枝院那邊就出了事,表姑娘病倒了。先前鄭姝和秋姨娘母女一心想攀上五皇子,對寒枝院那邊不聞不問,現在卻是急了,易瑕要是不在了,鄭姝可就沒那麼容易進五皇子府裡了。
宮裡也來了太醫,診脈後卻是連連搖頭,得出的結果是,“易姑娘就如同乾鍋熬油,內裡的身子全然虛了,回天無術,長則一載,短則三四月。”
梁安帝聽聞此事,下意識有些不悅,之前就聽貴妃提過易家姑娘體弱多病,但沒想到身子如此不中用,還不到與老五完婚便有夭亡的架勢,這實在不是件幸事。若傳出去世人還會說他眼光不好,為兒子挑的未來正妃人選是個病秧子,還要連累老五背上克妻的名聲,梁安帝想想心裡就一陣煩悶。
淑貴妃在他跟前抹著淚,柔聲切切道,“都怪臣妾不好,沒能照顧好這孩子,辜負了陛下的期望。”
梁安帝歎了一聲,“這如何能怪得了愛妃,隻能說她沒什麼福氣嫁進皇家來。”
哪怕他也知道這門婚事是撫慰功臣遺孤,昭顯他的恩澤,但一個福薄命淺的女子,梁安帝心裡也存了些不喜。
即便對太醫院下令,一定要全力醫治,但梁安帝心中其實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畢竟太醫都說無能為力了。
梁安帝頓了頓道,“要是人真的救不回來了,便為老五換個正妃人選吧。”
待側妃進門半年後便是皇子大婚,迎娶正妃,現在換人也還來得及,免得落人口舌。
淑貴妃掩下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屈了屈膝語氣仍舊溫婉柔聲道,“臣妾一切全依陛下的意思。”
……
京中很快便有了傳聞,南寧侯嫡女榮安縣主即將成為未來五皇子正妃,一時間南寧侯府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多得是絡繹不絕的恭賀聲。
這也不怎麼令人奇怪,那位曾蒙陛下指婚的易家姑娘如今纏綿病榻,無論如何也嫁不進皇家了。
五皇子本就被添了兩位家世背景不弱的側妃,如今新換的正妃人選乃是家族繁盛根基深厚的南寧侯府,可謂是妻族強盛如虎添翼,陛下竟也不擔心五皇子勢力增大,威脅到他的權位,落在眾人眼裡委實是偏愛盛寵了。
趙承瑋一係的勢力卻是清楚,陛下這是在補償五皇子,誰讓先前為他挑了位體弱多病過不了多久就可能撒手人寰的正妃人選呢。現在要換也隻可能是往好的挑,往身份貴重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