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買菜啦!張阿姨買菜的路和院長媽媽走的不是同一條,所以院長媽媽肯定不是去買菜啦!”
“那院長媽媽去哪裡啦?”
“張阿姨去哪裡啦?”
小家夥們七嘴八舌,不過話語裡的信息倒是很明確。
羅拂有些困擾地皺眉,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到這時候的劉姨會去什麼地方,於是最後她也乾脆不想了,席地而坐,很沒有架子地跟一群小朋友玩起了遊戲。
也彆說什麼以魔祖的逼格不會帶孩子,在幾百年後,她的輕縱山上塞滿了她撿來的小鬼頭,隻可惜她手下都是一群隻會動手的蠢貨,偏偏她還討厭輕縱山上出現無關人等,於是最後,那些撿來的小鬼還不得她上手管?在這樣的情形下,如果她手上沒點哄孩子的絕活,那豈不是要被這群小鬼鬨到自閉?
“唉,我是真的不喜歡小鬼頭。”羅拂愁眉苦臉地想著,“但為什麼我身邊老是圍著這麼多小家夥?”
“羅姐姐羅姐姐,你為什麼皺眉呀?”
羅拂瞬間回神,應答自如:“因為小影子太可愛了,姐姐被小影子可愛到不知所措了呢。”
小姑娘被哄得嘻嘻笑了起來,於是其它的小羅卜頭們也爭先恐後地擠到羅拂麵前,想要得到兩句誇獎。羅拂動作熟練,一句解決一個小朋友,直把這些小家夥們逗得眉開眼笑,恨不得成為羅拂大腿上的掛件被直接帶走。
幾分鐘後,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衣裳、麵容顯得格外蒼老的中年女人,趕到了福利院,站在羅拂麵前,有些不安地搓著手,向她賠笑。
“我,我家裡實在有點急事,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扔下這些孩子的。”
這個中年女人應該還不到四十歲,但她蒼老的麵容卻讓她憑空大了二十餘歲,以致於讓她此刻的笑臉顯得格外心酸。
羅拂看這個女人臉上看了一眼,心中了然,便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平靜道:“不要再有下次了,彆辜負劉姨的心意。”
或許西水縣福利院並不是什麼太過寬裕的地方,而養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更是一個無底洞,但是在羅拂這些年的資金支持下,西水縣福利院也不至於一個幫工都請不起。劉姨選擇讓這位“張阿姨”來福利院幫忙,本就是存著想要幫助她的心思,但如果這位“張阿姨”玩忽職守,隨隨便便就將一群不懂事的小家夥丟在福利院自個兒玩自個兒,那麼哪怕是劉姨,恐怕也不會繼續留她了。
但人與人之間的事最為複雜,所以羅拂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道:“劉姨呢?”
張阿姨鬆了口氣:明明眼前的這個姑娘年輕極了,明明這個姑娘也沒有對她說什麼重話,可隻是麵對著她,自己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大氣都不敢喘……
張阿姨賠笑道:“劉姐她的家人這些天找來了,所以她這段時間都不怎麼在福利院裡。”
羅拂聽到“家人”兩個字,就忍不住皺起眉。
這實在不能怪她,而是“家人”這玩意兒,給她留下的負麵印象太過深刻。
羅拂已經不再相信什麼血緣親情,不相信什麼“血濃於水”,而羅拂覺得,劉姨應該也是這樣的,否則劉姨也不會離家萬裡,來到西水縣這個小地方成為一個福利院的院長。
但——也隻是如此了。
長輩的家事,一個晚輩在普通的情況下實在沒有插手的道理,雖然羅拂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但她在乎劉姨的心情,於是羅拂算了算最近劉姨的運道,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後,也就暫時將這件事放下了。
“那就這樣吧。”羅拂起身,“既然劉姨有事,那我就先走了。過段時間,我再來看她。”
告彆這群依依不舍卻又懂事得讓人心酸的小家夥,又在西水縣路口與劉聽雷分彆後,羅拂也不遺憾自己的白跑一趟,一踩油門,風馳電掣地回到了海城。
等羅拂回到海城蝴蝶小區後,已經是傍晚了。
她停好車,從門衛處提出自己的一大包藥材,上了五樓,關好門,打開窗,打開排氣扇後,這才拆開包裹,馬不停蹄地開始熬製自己吃的第一種藥丸。
——金火丹。
一種炸山利器,俗稱拆遷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