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不定保潔阿姨也是準備最後一次打掃了呢。
每天有不同的人員進出公司,戴著眼鏡,一副精英的樣子,看樣子應該是法務人員。來來往往的人員使練習室裡的氛圍都變得壓抑,許多人的心也像海中的一塊木板在動搖著。
聽說已經有人私下聯係了那個合夥人,答應一起離開。在看似小聲實則誰都能聽見的聊天話語裡藏著掩飾不住的竊喜。這樣的消息作為導火線馬上點燃了其他人的心,從越來越少的人能堅持來上課的情況便可窺視一二。
不過沒有人有資格去責怪。
木板有什麼錯呢?它隻是想上岸而已。
這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以方時赫的慘敗告終。
那位合夥人比想象的更過分,挖空了能帶走的一切,從製作人、練習生到staff,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的公司足以稱得上冷清,空空蕩蕩。
練習生的前輩收拾行李走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幫忙整理一些雜物。
高層的決策和他們總是無關的。
每個人隻知道自己做出了當下對自己最好的選擇,勇往直前地向著前方衝去。
那些哥哥姐姐們一個個走過揉揉他的頭發,重複問著同一句話:“澤辰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他永遠回以燦爛的笑,擁抱那些麵上寫滿野心,對未來充滿向往的少年們:“不走啦,哥哥要加油哦,以後出道了會好好為你應援的。”
然後,沒有再多言轉身繼續投入自己的課程。
方石赫也問過少年:“為什麼不走呢?”
一個從一開始就充滿坎坷的公司,一個連代表本人都看不到希望的公司。明明年紀這麼小未來一片光明,完全是天生愛豆的料子,何必在這裡耽誤時間浪費青春。
所有留下的人都唉聲歎氣,他的心中也全是陰霾。
宋澤辰自覺本人一直本著“唯一不變就是變”的哲學精神樂觀生活,快樂學習,健康運動。
我不知道你變不變,你愛變不變,反正我是懶得變了。
“走了也沒什麼好的,我已經在這裡呆慣了,孫老師的舞教的很好。我的rap和vocal進步了很多。而且前輩們走了我的順位往前推,我覺得我離老大的位子就差那麼幾步了。”
少年用手勢比劃著,仰頭向這個一身疲憊的金牌製作人微笑,眼睛裡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叔叔是養不起我了嗎,我會少吃一點的,當然隻可以一點點哦。”
“重要的人都在,叔叔怕什麼,這個道理我都懂啊。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叔叔你應該剃一剃臉上的胡子了。”宋澤辰作了個在臉上刮胡子的動作。
方石赫看著眼前笑得一如既往開朗又乖巧的孩子,沒有像以往一樣用同樣的玩笑話回應,而是沉默地拍拍他的肩沒有再說什麼。
晨光熹微,東方欲曉。
再後來,宋澤辰回想起當初,突然有種慶幸感,冥冥之中所有的鏈條串聯,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動前進。一切都可以用很俗套的詞句概括:
原來是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