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一句廢話,再度轉身,走回房間。
整個過程沒有拖泥帶水,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能讓人感覺到冒犯,甚至令人感到受到了禮貌對待,留足了雙方的顏麵。
閔玧其目送這個連迷糊的時候都下意識笑意盈盈的前輩鑽回被窩,內心嘀咕:“可惜內心不像表現的那樣和善吧。”
反正不是一路人。
“我自己都一塌糊塗有什麼資格評價彆人。”
他輕笑一聲,把口袋裡過期沒有中獎的彩票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這樣毫無意義的寄托真是無趣,可日複一日他依舊樂此不疲。
再掏出今天剛結賬領到的工資,數了數整齊地碼平,莊重地放到錢包裡。
是的,莊重。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錢”這個字的魅力。
有了錢,他可以無顧忌地追尋音樂夢,不必看彆人眼色,不必省吃儉用,不必遭遇今天這樣的尷尬。
這個老板好摳,按照這個工資,猴年馬月才能買到那個音樂設備吧。
該換一份兼職了。
他隨意擦了擦頭發,扯過被子閉上眼。
宋澤辰躺在床鋪上望著天花板,瞌睡蟲被剛才的一出趕跑了不少。腦海裡回憶著閔允其剛才發梢滴水,全身裹著潮氣的樣子。
是個危險的人呢。
他在心裡這樣下了一個判斷。
沉默,悲觀,自負且自卑。
彆的練習生隻覺得閔允其不愛講話、除了練習時間以外獨來獨往,是內向的性子,不做他想。
可宋澤辰每次看見這個人,隻會聯想到平靜下的暗流洶湧,晦暗陰沉。好像有尖銳的東西在他的心裡橫衝直撞,隨時會不顧一切地被釋放。或者又有一個黑洞,慢慢的蠶食所有的光芒。
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溺水般緩緩湧上吞噬人的內心。這樣的感覺實在過於難受,讓宋澤辰自認為沒辦法當聖人去拯救,而是選擇了敬而遠之,不與他深交。
我可真是個自私的俗人啊。
宋澤辰在昏昏欲睡前,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句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