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艾特羅·塔姆的這處實驗室位於風景優美的社區深處,但因為整個社區的住戶都是研究所的科研人員,實驗室的活動並未引起當局的注意。
正如皮艾特羅·塔姆自己所說,他似乎真的把鬱江當成了珍寶,不但沒有限製鬱江在研究所範圍內的行動,吃喝住上也都儘可能地滿足他的要求。
鬱江因此有機會深入了解這處實驗室,並下意識地把它和組織那些作對比。
研究員從不和鬱江說話,但他問起某處場所是用來做什麼的時候,他們又會古板機械地回答他的問題,就像是沒有思想的傀儡或機器人。
鬱江晃了晃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腕,問:「所以,為什麼要劃破我的動脈?」
還搞得他滿身是血,活像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喪屍。
皮艾特羅·塔姆正在盯著研究員做數據分析,聞言他十分耐心地回答:「當然是為了製造你已經死亡的假象,柯林現在應當已經把消息告訴你的同伴了。」
「可是失血量不足以致命。」
「沒關係。」皮艾特羅·塔姆笑了笑,「那些血隻是讓他們有一個初步的印象,至於確認,你認為一個麵目全非的屍體怎麼樣?」
他認為不太行。
但塔姆太自信了,他經營多年,自認為見過太多人,知道怎麼嚇唬普通人。
這讓鬱江越發好奇赤井秀一和他見麵到底說了什麼。
他好奇也就這麼問了。
皮艾特羅·塔姆的表情肉眼可見地一僵:「啊,那個人……」
鬱江甚至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來了一點驚恐。
啊?
敢於妄想永生,暗地裡搞出滅絕人性實驗的家夥,居然也會產生恐懼的心態?
但是很快,塔姆眼神中的情緒就從驚恐轉變成了同情,而且同情的對象還是鬱江本人。他就快把「你真的挺不容易的,居然被那麼多變態盯上」這行字寫在眼睛裡麵了。
鬱江:「……」
所以赤井秀一這次的人設是黑警嗎?
不,他拒絕深入思考塔姆究竟在腦補什麼。
……
赤井秀一還完全不知道他的風評已經在鬱江這裡碎成了渣渣。
他們的確在柯林「無意識」的提醒下發現了海麵上的浮屍。屍體損毀嚴重,幾乎無法辨認,但他脖頸上猙獰恐怖的致命傷卻和沾滿了鬱江鮮血的匕首對上了。再加上法醫很快給出了死亡時間,基本也符合鬱江失蹤的時間。
「因為屍體在拋屍前曾被焚燒過,DNA信息很難提取。」FBI調查員的說法已經很委婉了,事實上根本不是難不難的問題,而是以現有的技術根本做不到,「我們隻能從現有的證據分析,初步判斷他……」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宮本由美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她一句話不說,甚至連悲痛的哽咽都沒有,但眼淚卻大顆大顆地往下砸。她呆呆地注視著說話的FBI調查員,像是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一毫說謊的跡象,又或者隻是在祈求他不要再說了,至少給她一點點希望。
世良真純不忍心,她感覺自己的脖子僵硬得像一塊冰,動彈不得,隻能勉強蠕動嘴唇安慰她:「太可疑了,由弦哥是公眾人物,而且第二天就要比賽。劫持他的人敢這麼做,就應該知道他的失蹤瞞不過任何人。既然如此,毀、損毀屍體不就多此一舉了嗎?」
她想告訴宮本由美,那具屍體不一定是鬱江的。
宮本由美還在掉眼淚,可她出口的聲音卻詭異的平靜,一種濃重的違和感籠罩著她:「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由弦。」
無需任何理由任何證據任何推理,她不是偵探也不是刑警,她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