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煜不知道鬱江當時反其道而行的時候是否考慮過眼前這種情況,不過任務是自己的任務,他沒有資格要求鬱江為他做什麼。
“你在乾什麼鬱江?!”
集會結束後,青川煜直接被皮斯克帶走了,連跟舍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安室透找尋無果後,在回宿舍的路上攔住了鬱江。
鬱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側過身,從他旁邊走過。
安室透眸光一凜,伸手抓住了鬱江的手腕!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抓得鬱江皮膚泛紅。
鬱江自認為進入訓練營後他的脾氣已經收斂了許多,以往要是被人這樣對待,他一定會讓對方吃足苦頭。
鬱江用力甩開安室透,耐著性子警告道:“彆來煩我。”
“青川被皮斯克關進水牢中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鬱江聞言眯起眼睛:“安室透,你不覺得你對青川煜的關心太過火了嗎?”
安室透微窒,危機感立刻如同密密麻麻的小蟲子遍布全身。
他太著急了。
他和青川煜隻是偶然相遇的室友和競爭者,青川煜遭受懲罰,他不落井下石已經足夠仗義,過於關心隻會給他和景光帶來危險。
可就算知道這麼做的危險性,安室透還是無法對青川煜的遭遇袖手旁觀。他不能明確地表達關心,一腔憤怒和擔憂又需要抒發,自然而然就會把怒火轉嫁到鬱江身上。
明明隻要鬱江跟其他人一樣,景光就能順利完成任務,避免遭受組織的懲罰。這件事對於鬱江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可他卻偏要標新立異,造成如今的局麵。
安室透儘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眼底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責備。
鬱江看到了,隻覺得好笑。
“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鬱江譏誚道,“要想在組織裡活下去,就彆做多餘的事。”
這個道理他十二年前就知道了,可這些新人卻還需要鮮血與死亡的磨礪才能真正領會。
鬱江和安室透不歡而散。
當晚鬱江沒有回寢室休息。
夜不歸宿是違規的,一旦被發現,懲罰不會比青川煜輕。
不過安室透無心思考鬱江的下落,他也不至於小人到要通過這種事替摯友報仇。
無論他心中對青川煜抱有怎樣擔憂的心情,表麵上也不能展露一分一毫。他不知道水牢在何處,更無法出去尋找,他隻能躺在宿舍的床上,著急得整晚無法安眠。
直到這一刻,安室透才意識到有些路他們必須獨自走下去,任何人都無法提供幫助——哪怕是處境相似的彼此。
那一夜還有兩個人睜眼到天明。
訓練營西北角是學員禁入的工作區,寂靜的夜晚,這裡早已空無一人,隻有蟬鳴在高高的樹杈上單曲循環。
步入其間,除了蟲鳴,隱約還能聽到“嘩啦啦”的水聲,以及一個人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