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橫亙在她和丹也君之間,無論她怎樣努力,都窺探不到深溝對麵的風景。
丹也君站在對麵的懸崖峭壁之上,側頭平靜地注視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小醜一個笑話,然後嘲諷地對她說:“你看,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青年身邊戴著黑框眼鏡的警官給他打開車門,青年順從地踏上車,眼見就要徹底消失在對岸的迷霧之中。
宮本由美掙脫佐藤美和子的束縛,雙手在嘴邊做出喇叭的樣子,大聲喊:“羽田丹也!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想做什麼,但你要給我平平安安地回來——”
佐藤美和子聞言捂住額頭。
她一時不察就讓宮本由美抓住了機會,竟然敢當著公安警察的麵跟嫌疑犯互通信息,回去之後責罵和處分肯定彆想逃!
車門關閉的前一秒,鬱江聽到了宮本由美的喊話。
青年向車窗看去,樹蔭籠罩下略顯模糊的麵容帶著淺淡的笑意和困惑。
這是鬱江第一次接受到來自紅方的熱烈的赤忱的信任的支持。
他殺過那麼多人,發動過那麼多暴亂,丟過那麼多炸彈,可隻有這一次,有人不問緣由不問因果地支持他。
哪怕他無比清楚,警方對他的大部分指控都是事實,而他自己也早就不在乎這些罪名和汙點了。
原來他不在乎的事,有人會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底啊。
公安部的車在宮本由美的視線中逐漸遠去,最終徹底消失在遠處的車流和行道樹之間。
她就要抓住他了。
“由美……”佐藤美和子站在宮本由美身側,神情複雜地望著她。片刻後,她將一方紙巾遞給好友。
宮本由美微愣。
她伸手朝臉頰摸去,觸感一片冰涼。
原來她哭了啊……
就像是溢滿了潮水的水庫終於找到了泄洪口,一旦釋放就一發不可收拾。宮本由美把頭埋在臂彎裡,壓抑的啜泣聲斷斷續續。
佐藤美和子微頓,最終還是伸手攬住了好友。
算了吧,公安應該不會多管閒事,隻要她不說,沒人知道宮本由美和羽田丹也的事,也沒人能打擾他們。
……
“伊達大哥!”高木涉急匆匆地攔在伊達航麵前,“你不能去,這是公安的決定,那些家夥才不會聽我們說什麼。”
伊達航沒有咬著他慣常喜歡的牙簽,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格外嚴肅:“涉君,羽田丹也是我的嫌疑人,我不能任由公安處理這件事。”
伊達航很少直呼高木涉的名字,因為這會讓他有種在叫自己的錯覺,而一旦他這麼做了,就代表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做某件事。
他攔不住他。
高木涉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一事實。
既然如此……
“伊達大哥,我跟你一起去!”高木涉認真道。
伊達航的表情有些無奈:“你確定?”
“當然了!伊達大哥是我的前輩是我的老師,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高木涉急於表態,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伊達航撥通了目暮十三的電話——
“你們係的高木要翹班,快點把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