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套的動機。
就像那些因為愛好分歧殺人的離譜動機一樣,隻是因為研究成果被竊取就犯下殺人的罪行,甚至將東京的地標建築變成演出的舞台,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設身處地地想一想,那些研究成果於你而言,代表著寫項目申請書時熬儘的夜、處理數據時脫落的發、代表著數年上百個日子的風雨無阻,在此期間你可能因為無效的實驗數據而迷茫、絕望,也可能因為終於有了頭緒而欣喜若狂。
殺人不過頭點地,哪吒孕育才三個春秋,一項有價值的研究卻可能持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而當你終於取得進展,寫出了一篇足以震驚國內外研究者的高質量論文時,你卻發現,一作的位置填了彆人的名字。
換位思考,將心比心,如果有人膽敢搶走鬱江的功績還給他安上叛徒的罪名,鬱江絕對會讓那個人嘗嘗絕望的滋味。
所以現在他能夠理解炸彈犯對阪本教授的仇恨和動機。
但那些從公安實驗室流出的NC42,又給整件事籠罩上了一層迷霧。
鬱江的手機屏幕倏爾亮起,上麵是一封新郵件,發信人蘇格蘭,內容很簡單,隻有一個名字——
“島津熏先生,”鬱江關掉手機,念出侍者的真名,“不管你和阪本教授從前發生過什麼,成為公安的你應該已經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又何必自斷前程?”
他理解島津熏,所以非得說出這種不近人情的話來。
果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沒有露出誇張表情的島津熏,卻在鬱江後半句話出口後憤怒道:“公安……就是因為成為公安,所以我才痛恨自己的命運,痛恨當初和我互換研究成果的阪本正介!!”
島津熏沒有注意到鬱江話語裡小小的陷阱,一腳踩上去,承認了關於公安部分的猜測。
他不是被公安控製或監控的研究員,他自己就是公安!
鬱江:“所以,公安看中你的研究成果,將你吸納進實驗室,但那個研究項目其實是阪本教授的,對嗎?”
作為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情報機構,日本公安當然有自己的研究部門和實驗室,裡麵涉及的實驗方方麵麵,想從公安入手搞明白島津熏研究的東西很困難。
但組織這邊就不一樣了。
阪本教授的研究不僅吸引了組織,更吸引了遠在公安的島津熏。
島津熏突然炒冷飯,因為一件許多年前的不公待遇不惜籌劃這樣一出好戲,一定是因為在此期間發生了損害自身利益的事情——比如阪本教授的研究再次入了公安的眼,而一旦他被公安招攬,島津熏的地位勢必會受到影響。
公安的情報難得,組織的情報網卻幾乎對鬱江毫不設防。
他知道阪本教授被組織看中的是他在動物細胞再分化方麵的研究,以此推斷,島津熏的研究方向應當也大差不差。
“是永生。”鬱江的視線略向角落移動,在觸及一片衣角後重新轉向島津熏,他毫不猶豫道,“你和阪本教授交換研究成果後被公安吸納,但他們從事的是違逆自然法則和倫理的研究,他們、想讓你做什麼?”
“阿莫羅斯!!”
島津熏目眥欲裂地大聲叫喊,“凡人之軀妄想成為阿莫羅斯,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會遭受天譴!我不想被他們拉下水,可那是公安,那是公安啊!隻要我還在日本,就不可能從他們手裡逃脫!”
阿莫羅斯,古希臘的時間之神,相傳他手握雙劍,分彆代表時針和分針,掌管著時間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