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江剛開始還“嗯嗯啊啊”地應著世良真純的話,偶爾解釋一兩句,大多時候都隻是扮演著一個耐心的傾聽者。但隨著他們距離出口越來越近,隨著世良真純的心情越來越放鬆,她卻忽然意識到清水由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
她猛地回頭,看向身旁的青年——
剛才在室內看不清楚,現在才發現清水由弦的臉慘白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反倒有些發青。
“清水老師!!”
世良真純心一慌,連忙扶住鬱江,在他耳邊呼喚,“清水老師!清水由弦!帕……”
猛地,一個名字從世良真純的腦海中閃過!
帕……
她好像四年前聽什麼人叫過他的名字……
是什麼?
世良真純的腦袋隱隱作痛,她總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麼,低頭一看卻猶如竹籃打水,捧了一手流沙。
“清水老師,我好像看到警察了……清水老師?”
同學的聲音讓世良真純陡然清醒,她慌亂之下拋卻一切雜七雜八的思維,將鬱江的大半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快點出去!老師身體不舒服!”
“啊?好、好的!”
身為老師,逃生的這段時間鬱江一直綴在其他學生的最後方,世良真純和他當然並肩同行。但在知道鬱江身體不舒服後,帝丹高中的學生們自發給他讓出了一條緊急通道。
世良真純嘴裡說著謝謝,腳下步子加快,不到半分鐘就扶著鬱江脫離了搖搖欲墜的數學係大樓。
清新的空氣猛烈地闖入世良真純的鼻腔,她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對前來接應的醫生說:“快!清水老師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昏迷,可能是一氧化碳中毒……”
世良真純的話沒能說完,因為鬱江已經借著她的力道站直了身體。
“沒事。”他朝醫護人員溫和地笑了笑,嗓音有些沙啞,“隻是裡麵空氣太乾燥,有點輕微缺氧。”
世良真純皺眉:“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鬱江抓著她胳膊的手慢慢收緊,世良真純的聲音慢慢弱了下去。
清水老師究竟在掩蓋什麼?
有什麼東西比他的身體比他的命更重要嗎?
赤井秀一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的妹妹滿臉擔憂地扶著他的同事,而他的同事臉上仍帶著虛弱,卻堅強地對所有人微笑說沒事。
赤井秀一眼眸微沉,他把鬆橋貴太交給趕到的其餘同事,自己則抬足朝那邊走去。
清水由弦想做什麼?
或者應該問……他想對真純做什麼。
“清水老師,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出現在鬱江麵前時,赤井秀一已經戴上了衝矢昴的麵具,他故作急切地關心著清水由弦的情況,身體卻不經意地擋在他和世良真純之間,自然地從妹妹手裡接管鬱江。
“交給我就好。”赤井秀一眯著眼說。
世良真純皺眉:“你……”
“我對清水老師的身體狀況知道一點,我會送他去醫院的。”
赤井秀一表麵掛著笑意,可掩藏在眼皮下方的卻是刺骨的冷意。
鬱江看出來了,他嗤笑道:“放心吧,世良同學,我真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