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來公館的路上,在那片林子裡。她親眼看著蘇越心觀光似地在路上跑來跑去,然後很珍惜地撿起了這玩意兒……
用手。
*
徐維維當然不至於缺心眼到直接用手拿這東西。
她很小心地用手絹將它再次拿了起來,並把它砸向了旁邊依舊動個不停的人偶。
人偶的動作一下停住了。
徐維維不知道這是遠在監視器前的工作人員們終於誤打誤撞地找到了正確的關機方式,還以為是這蝴蝶翅膀又起了作用,對它更是肅然起敬,將其十分謹慎地再次包起,並打定主意要給它換個漂亮手絹。
她又花了番工夫,從人偶的身體下麵摸出了那兩粒圓珠,仔細收好,又走到盥洗室門口,往外看了看——臥室內依舊是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
於是徐維維也不敢出去了,關上門,將那人偶拖回浴缸放著,自己則坐在馬桶上,就那麼坐著睡了一夜,直至第二天,被馬尾辮的尖叫聲驚醒。
天已大亮。她走出門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具躺在床上的屍體。
死的是那個瘦弱的男生。兩個眼窩空蕩蕩的,血從眼窩一路淌下來,沾濕了大半枕頭。
馬尾辮對昨晚
的事一無所知。她隻知道,自己早上一醒來,就看到對麵的床上躺著個滿臉是血的屍體,臉還是朝著她這邊的;而在看到徐維維抱著胳膊從盥洗室走出來後,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複雜了起來。
“昨晚出什麼事了?”她問徐維維,“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徐維維給她看了看自己滿是血跡的胳膊,故作慍怒道:“我傷成這樣,你一點事都沒有。我還沒問你呢,你倒來問我?莫名其妙。”
說完,她也不理馬尾辮,自顧自地離開了房間。
餐廳裡,早餐已經擺好,餐桌旁零散坐著幾人。徐維維在樓梯口等了會兒,見老吳和白河從一邊的走廊出來,方鬆了口氣。
“怎麼傷成這樣?”老吳關切地看著她的傷口,徐維維漫不經心地應了,目光仍不住往他們身後望。
“蘇越心呢?”她問白河。
白河莫名其妙:“我又不和她一屋,你問我做什麼?”
說完,他沿著樓梯往下走了兩步,向下一望,道:“應該是已經吃過早飯,自行探索去了。”
他示意徐維維去看蘇越心昨天的位置。隻見那位置上的餐盤明顯已經用過了,刀叉正並排放在用過的空盤上。
徐維維皺了皺眉,很是失望地“哦”了一聲,這才不情不願地走進餐廳坐下。抬眼見對麵許曉璐正在認真啃麵包,立刻又將同樣的問題拿出來問一遍。
許曉璐差點噎到,拍了好一會兒胸口才道:“她……她吃完早飯就走了啊。”
“那麼早?”徐維維皺眉道,“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許曉璐心說當然不是了,大佬早上六點就起來喝茶看書了,還有專門的阿飄進來給她送花和早飯,人家直接送貨上門的,我怎麼和她一起啊……
麵上卻還是一本正經道:“嗯,她起得很早。”
徐維維抿了抿唇,依舊不太相信:“我說,你沒欺負她吧?”
“……”許曉璐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
徐維維卻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許曉璐是知道蘇越心持有一顆珠子的。兩人單獨待著,誰知道她會不會打什麼主意。
許曉璐懶得和她多說,自顧自加快起進食速度來。徐維維還想找她問蘇越心的事,許曉璐見狀索性叼著麵
包,趕緊跑了。
“你怎麼了?”老吳覺得徐維維的狀態不太對,“乾嘛儘打聽那妹子啊?我還以為你煩她呢。”
“……煩當然是煩啦。”徐維維咕噥著,用完好的那隻手拿起塊麵包,用力咬了一口。
關於那蝴蝶翅膀的事,她其實沒少思考。關於蘇越心能撿起翅膀並分辨其效用的原由,她也琢磨了很久。
這事其實也不難解釋,蝴蝶翅膀的威力應該是天然的。說不定是有毒,或者是天然威懾。如果蘇越心恰好覺醒了相關技能,那她對蝴蝶翅膀的識彆和利用,也挺順理成章的。
可以確定的是,蘇越心確實是個新手玩家,她手裡那張綠色的卡就是最有力的證明;其次,她確實是知道那翅膀的效用才會將它給自己的——無論如何,自己都算欠了她一條命。
這個恩情是一定要還的,哪怕自己看她再不順眼,也必須還上。這是徐維維做人的準則。
因此,這一次,她肯定得設法保她……起碼得保她一次。
徐維維暗自下定決心,同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旁邊的白河一眼。
正叼著麵包準備直接離桌的白河:“……?”
*
另一邊。
早早就吃完早飯的蘇越心正拿著本小冊子,在公館地下一層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張望一下,伸手在房屋的各個角落摸摸碰碰,然後在冊子上記上兩筆。
“酒櫃的櫃門也得修……修的話需要換個鉸鏈,綁膠帶是絕對不行的……釘子用普通十字螺釘就可,擰在鉸鏈上……鉸鏈和螺釘都可去後勤部批發,型號參照如下……”
她一本正經地小冊子上記下櫃門的正確修理方式,轉頭又去研究一旁放滿奇怪儀器的高大櫃子。
她現在所在的房間,是公館地下一層的地下室,這裡擺著許多儀器,還有很多陳舊的書籍和草稿紙,看上去像是一個研究室。
如果是普通玩家來到這裡,多半就是一番地毯式的探索。而蘇越心——嚴格來說,她這會兒也在探索。
不過她主要探的,是那些一看就很需要修理的地方。
——這是她深思良久後,所想出的一個折中方案。
既然這裡的負責人不願意讓她來修,這裡的工作人員又自己修不好,那她
不妨就到處看看,把哪裡該修、怎麼修,都拿小本本記上,回頭一次性送出去。
也當做是給這裡的工作人員的回禮了。畢竟他們對她一直很熱情……
蘇越心默默想著,在冊子上又記上一筆,轉過腦袋,就見咬著麵包的白河從門外走進來。
“還真在這兒啊。”白河輕輕笑起來,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嗯,不能說的話,無視我就行。”
“記一些筆記。”蘇越心含糊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猜的。”白河一邊說著,一邊翻查起桌上的書籍和筆記來,“大家現在都知道,怪物會在暗的地方出現,肯定會優先避開疑似昏暗的地方。比如地窖、地下室之類的……先去探索彆的區域。你呢,又不用擔心這些,又不想和人相處,我就琢磨著,你可能會來這兒。”
“很有道理。”蘇越心道,“不過隻對了一半。”
白河望她一眼:“還有一半是什麼?”
蘇越心:“因為這裡最破。”
白河:“……”行吧。
“不介意我在這裡探索下吧?”他問蘇越心,邊說邊拿起了桌上的一本筆記。
“隨便你。不過提醒下,隔壁地窖有一幅畫像開眼了。”蘇越心以一種“今天下雨,記得出門帶傘”的語氣說著,一手按在櫃子上,輕輕搖晃起來。
白河的動作隨即一頓:“又有一幅開眼了?”
蘇越心抬眸看他,反問道:“又?”
“我過來時看了下,一樓東走廊裡那幅畫也睜開眼了。”白河抿了抿唇,“昨天晚上,徐維維他們房裡死了一個人。那很有可能,還有彆的房間裡,也死人了。”
餐廳很冷,又有開眼畫像,沒有人願意在那兒多待,白河他們過去時,餐桌旁已經走得沒幾個人了,幾組人間也沒能換上什麼情報,因此他實際並不清楚昨晚的傷亡情況。
不過,若是他“死一人便開一雙眼”的說法成立的話,那昨晚,起碼是死了兩人的。
“這副本可以的,一晚上就死那麼多人。”白河暗暗咋舌。他以前不是沒有通過高級副本,但一般來說,第一晚死一兩個人就差不多了,越到後麵,才死得越快。
而他們,一晚上過去,起碼已經死四個了。
“畢竟是特殊任務本麼。”蘇越心無所謂道,順手從口袋裡掏出兩顆圓珠,朝白河拋了過去。
“對了,這個你拿著。”
白河精準地接住,攤開一看,樂了:“你哪兒來的?也是從浴缸人偶的臉上摘的?”
“差不多。”蘇越心含糊道。
這是從另一個人偶身上得的——她今早起來,莫名在陽台上撿到另一個人偶,壞得還蠻厲害的。正好那人偶旁邊還有工具箱,她便順手給它做了個檢查,發現是指令接收器出了毛病,此外還有線路接觸不良、下載病毒插件等等問題……
這都是小事,主要是那個指令接收器,型號太老了,沒法修,配也配不了。
蘇越心琢磨著這人偶也沒法用了,就順手把它眼珠摳下來,揣兜裡了。
令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那工具箱裡還放了張支票……不過她也沒動就是了。
白河聽她語焉不詳,也沒細究,道了謝就收下了,低頭繼續去看麵前筆記,翻過兩頁,忽然輕輕“誒”了一聲。
蘇越心側頭看他:“怎麼?”
“有點意思。”白河說著,盯著手裡的筆記看了一會兒,又轉身看向身後的牆,眼睛微微亮了起來,“我好像找到特殊任務的線索了。”
作者有話要說:工作人員1號:那個壞掉的人偶放到心老師那兒去了嗎?
工作人員2號:報告,已經放過去三個小時了!
工作人員1號:她修好了嗎?
工作人員2號:沒,心老師說沒救了,直接把它眼珠子給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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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章實在太卡了,居然拖了這麼久,抽打我自己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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