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顆眼珠算完成,一百九十九顆給加餐,能給到三百九十九顆你就是爸爸——這唱了這麼半天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關鍵是,上哪兒給它找九十九顆眼珠啊,他和老吳徐維維三人手裡的加起來,連九個都沒有……
“這任務還挺有難度。”白河憋了半天,選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相比起來,蘇越心的說法就直接多了。
“它為什麼不去搶?”蘇越心望著那孔洞,真心實意地困惑道。
*
雖然那扇門擺明了一副“多喂多優惠”的架勢,白河還是很堅定地無視了它,並沒有要將剩下珠子也喂給它的打算。
肉疼是一方麵,還有就是考慮到這個特殊任務的非綁定性——在這個副本裡,特殊任務是可以轉移的,萬一他們斷斷續續喂到九十八顆,任務突然被人截胡了怎麼辦?那前麵九十八顆珠子是算他們的還是算彆人的?包退嗎?
根據白河以往的經驗,退是不可能退的,搞不好任務中斷直接清零,那門白吞九十八顆珠子,美滋滋。
至於所謂的“渴求的答案”,若沒猜錯,指的應該就是故事中,大河、石頭和有錢人分彆尋找的答案,也正是老吳手中
任務提示和那本《精怪故事集》所指向的東西。
這部分內容白河心裡已經大致有數了。雖然如何殺人也是個難點,但真要做起來,也不是不能完成。
……比起這個問題,他還是更關心上哪兒給它整九十九個珠子的問題。
白河仔細想了一下,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人偶的眼珠是可以拿來投喂的。然而一個人偶隻有兩隻眼睛,想要完成一個任務就需要五十個人偶,假設每間獨立衛浴裡都有一個人偶,那也得需要五十間獨立衛浴……
白河覺得,這公館裡有沒有五十個房間都不好說。
不過,若是這公館裡的人偶能保證每日刷新的話,那或許是真的可以……
“怎麼可能。”得知了他想法的蘇越心神情古怪地看著他,“你難道覺得人偶不要錢嗎?”
白河:“……”難道是要的嗎?
“不管怎樣,這公館裡肯定是有能合理獲得珠子的方法的。”蘇越心寬慰他,“你彆太緊張。”
“我猜也是。”白河呼出口氣,麵露苦笑,”我就怕它把活人的眼睛也算在‘合理獲得’的範圍內……”
考慮到三個特殊任務裡有兩個是需要殺人的,這遊戲如果搞出這種設定,也不算奇怪。
這樣一來,他們不光得和其他玩家爭,還得和那殺人的怪物一起爭……
白河都有點想罵人了。
“那應該不至於。”蘇越心想了想,說道,卻沒有進一步解釋。白河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至於去搶人眼睛”,還是“不至於和怪物搶東西。”
不管是哪種,他都並沒感到特彆開心。
“再到處看看吧,說不定有彆的發現。”蘇越心將記得滿滿的小冊子收好,對他道,“也不知道這裡有車床沒有。如果有的話,我能給你車一百個。”
白河:“……那我估計是不會有……”
“有小刀也行。”蘇越心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就是要慢些。”
“這聽著倒是可以一試。”白河琢磨了一下,笑起來,一邊回應著蘇越心,一邊順手拿起桌上的筆記,若無其事地將幾頁提示撕了下來,塞進兜裡。
從他的經驗來看,這樣講不定能阻礙其他人多久。指向同樣結果的線索未必隻有一條,一道線索
被隱藏,也很可能會有另一道替代性的線索被刷出——但無論怎樣,能搶得一刻先機,總是好的。
……也就是那牆上的碎片摳不下來。不然他絕對得扛走一麻袋。
見蘇越心準備離開了,白河也跟著出去。他打算去找老吳他們通個氣,順便問了下蘇越心接下去的打算。
“我要繼續做筆記。”蘇越心一麵說著,一麵往樓上走。負一層的房間,她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
“放心吧,有看到什麼線索,會及時通知你的。”
“你這也算是在工作吧。”白河聞言卻蹙了蹙眉,“你不是說來度假的嗎?”
“是來度假的。”蘇越心歪了歪頭,“可我也想不出要做什麼了。”
白河看著她這樣,不知為何感到有點心酸。他勸蘇越心:“度假不就是為了好好休息……你可以試著找點彆的想做的?或者你打手機遊戲嗎?你給我的手機我還帶著……”
他記得白露的手機上就裝了好幾個遊戲APP。蘇越心這個應該也能裝。
蘇越心卻搖了搖頭:“我不玩這個的。”
白河:“??不玩?是不擅長,還是……”
“不想玩。”蘇越心道,“平常也不怎麼玩。隻在很久以前,被同事帶著玩過一個抽卡遊戲。”
白河:“哦,抽卡。那確實適合入門……”
“”抽了一百抽沒出貨,我把手機吃了。”蘇越心淡淡地繼續道,“後麵很長一段時間,我連手機都不配了。”
給白河的那個手機,還是她在張家村副本吃過虧以後,才給配上的。
白河:“……”那看你的性格,可能確實不太適合……
兩人一邊交談著,一邊自樓梯上走了出去。樓下,一個半透明的身影緩緩浮現。
他抬起雙眼緊閉的麵龐,“望”著蘇越心離開的方向,怔了好一會兒後,渾身僵硬地掏出一個手機來,開始發消息。
【話說,我們那個假眼概率掉落的機製,現在改還來得及嗎?】
工作人員的同事小群裡,突兀地出現了這麼一條消息。
【誒?不能吧。這個要改得走負責人那邊。】很快就有人回了,【而且我看已經有玩家發現那個機製了,這時候再改也來不及了吧。】
【……】
【怎麼了
?】
【沒怎麼,突然覺得那個機製有點不安全……你們說心老師會參與進去嗎?】
“?”
正在三樓巡視情況的破臉頰望著手機上跳出的信息,一頭霧水。
“莫名其妙,這又關心老師什麼事了……”破臉頰困惑地咧了咧嘴角,正要將手機放好,忽然聽到旁邊一個稚嫩童聲響起:
“心心?是心心來了嗎?”
破臉頰身體一僵,緩緩低頭,隻見一個小男孩正站在他旁邊,仰著一張粉嘟嘟的小臉,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的懷裡抱著個等身大的玩具熊,玩具熊的大頭正湊在他的臉邊上,但見兩張可可愛愛的麵龐上,齊齊空著一雙黑色的窟窿。不同的是,那男孩空蕩蕩的眼窩中,正有微弱的火苗在顫動。
“我聽見你說‘心老師’了!”那男孩很開心地叫起來,忍不住伸手抓向破臉頰的衣角,後者卻飛快地避開,如避蛇蠍。
小男孩像是完全沒感受到他的畏懼與抵觸,隻自顧自興奮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呀?怎麼都不和我說。我現在能去看她嗎?”
破臉頰沒有回答他的話。
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僵掉了,甚至在微微發抖。
而如果老吳或徐維維在這兒的話,想必隻會比他抖得還厲害——
因為這小男孩的聲線,和那差點剜去他們眼珠子的怪物,幾乎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蘇越心:我摳眼珠子養你啊。
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