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六章(2 / 2)

“小山包”裡傳了一聲含糊的笑聲,旋即就見小山包上扯開了一道縫,白河的臉從縫隙裡露了出來。

“沒辦法,太冷了。”白河呼出口白色的霧氣,無奈道。

他沒有小安那樣的保暖技能,隻能手動保暖,下樓前先去臥室,扯了床棉被披上。

蘇越心上下打量了一番,眉毛微微一動:

“好像胖了一點。”

白河笑了下,撩起被子的一角給她看——隻見被子下麵,還裹成好幾根藤蔓。它們一邊纏在白河身上替他保暖,一邊還儘職儘忠地替他扯著被子,免得它掉下去。

見到蘇越心在,登時就有藤蔓不安分了,白河趕緊將被角放下去,將它們又全部蓋了起來。

他轉頭看向小安,手上仍拿著那張任務卡。而小安的目光,仍舊充滿驚疑。

“不、不可能……你們是在詐我。”他連連搖頭道,“真的卡片隻有我知道在哪兒,你們怎麼會……”

“所以說,你說的那張根本就不是真的……”

蘇越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歎了口氣。

“我不知道你那張卡片在哪兒,但你下次找到了,可以對著光仔細看看。透過光,應該可以看到上麵有‘SYX’三個字母。”她對小安說道,伸手指了指自己。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蘇越心,我的名字。”

小安:“……”

靠。我還以為那個是防偽水印。

*

關於小安手中那張任務卡的來曆,實際得從前一天說起。

那會兒許曉璐剛順利從小安手中偷到真正的任務卡,本打算交給侯哥,卻不巧聽到了他和唐和平的對話,一顆小心臟,登時涼了大半。

好在許曉璐的技能非常靠譜。即使是在心神如此不穩的情況下,她也沒有犯下諸如“偷聽時一定會弄出聲響”之類的套路錯誤,而是悄悄地溜走了,轉頭就找上了蘇越心。

許曉璐畢竟不是什麼傻子。侯哥都一副要拿她當棄子的架勢了,她還跟他乾嘛?相比之下,還是蘇越心更讓人有安全感些。

她本想將任務卡交給蘇越心,以此換到她進一步的庇佑。蘇越心卻一臉懵逼,心說這東西你給我也沒用,又見許曉璐已經繃不住紅眼睛了,一時無奈,索性就做了個牽線人,將許曉璐給牽到白河那邊去了。

老吳他們雖並不十分信任許曉璐,但白來一張任務卡,總還是願意的。而白河則更進一步,又想了個損招——他想搞張假的任務卡,讓許曉璐拿去交差,看能不能憑此騙到侯哥手裡的獨家情報。

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任務卡要是那麼容易複刻,它就不叫任務卡了

……

“……你們的複刻,是要做到什麼地步呢?”蘇越心聽到白河說起這事後,卻是陷入了沉思。

“想要用來觸發任務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隻是做到外形逼真的話,那倒也不難……”

白河:“……???”

蘇越心說這話時,許曉璐也在場。她本來以為蘇越心隻是說說而已,誰知她在仔細看過白河給的真貨後,居然真的自己去找工作人員借了些工具,還買了他們壓箱底的金箔和卡紙,自己剪剪弄弄了一下午,還真給給糊了張足以以假亂真的“任務卡”出來。

不過上麵的字不是她寫的。她不太擅長改換筆跡。那上麵的字是白河練了幾張紙後,給一筆一劃謄上去的。

許曉璐捧著那紙晾了許久,直到晚餐後才忐忑不安地將它送去給了侯哥,沒想到真的糊弄了過去。

這張任務卡就一直被帶在侯哥的身上,直到他身死,又被小安給摸了回去,結果他也沒看出來,就這麼充滿自信地拿走了……

聽白河講完這彎彎道道,小安的眼神完全涼了。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一局,其實玩得很沒意思。

玩到最後,拿的線索是錯的,任務卡也被換成了假的,麵前的對手還是打不過的。

他玩個什麼勁?

人家好歹還能玩個寂寞。他連寂寞都不是。就特麼玩了個空氣……

*

見小安已經石化當場,白河也不客氣,上前一步,伸出藤蔓將人捆了起來,打算將人先控製住,再慢慢逼問線索。

“呂獲在老吳那邊,我剛才看到了。”他對蘇越心道,並沒控製音量,顯是故意要讓小安聽到。

他先是一個人去的三樓,發現那裡的任務入口沒有人,便趕緊離開了,臨行前還特意將三樓房間的門給鎖了,把手直接拆掉,這樣如果有人要在他離開後進入,多少也能被阻攔一下。

他離開三樓後,便火速轉往二樓支援,一進去,就看到老吳他們三人正圍著已經昏迷的呂獲。白河見他們已經控製住了局麵,便又去了負一層找蘇越心,下樓前特地去扯了床被子,這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呂獲已經被控製住了。現在隻剩你了。”白河對小安道,“老實說,現在該怎麼完成任

務,我心裡已經有數了,我可以保證的是,這個任務,用不著你的命。如果你願意配合,交出其他的線索,那麼任務的獎勵還有你的一份。如果不願意配合,結果對我們而言也沒差,對你自己,那可就不一樣了。”

“同樣的問題,我們也會去問呂獲。獎勵隻會勻一份,你自己看著辦。”

白河說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

他並沒有完全說謊。他現在手裡拿的是“有錢人”的任務卡,這個任務他已經有相當的把握了。隻是“大河”和“石頭”兩張任務卡,還牽扯到什麼屍體的用法,這個需要再確認下。

不僅如此,還有關於這個副本的生存線索,也是他們急需的。一樓和負一樓的環境已經急劇惡化,他們需要更多的提示,來保證之後幾天的生存。

因此,小安和呂獲手上掌握的線索,他們必須設法弄到手——更何況,他們之前還摸走了侯哥的那份。

小安聞言,卻是沉默了。

沉思良久,他閉起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

“書麵的線索不在我身上。我全都給呂獲了。”他對麵前兩人說道,“我可以複述,隻要你們敢信。”

白河顯然是不太敢信的。他起身和蘇越心說了一聲,麻煩她繼續看著小安,自己則打算上樓,再去找呂獲。

誰知他人還沒走到門邊,變故又生。

研究室的門,自己哐當一下,鎖上了。

鎖得嚴嚴實實的,根本沒法弄開。不僅如此,房間裡的溫度也進一步降低了,即使隔著被子,白河仍是可以感覺到刺骨的涼意。

他無法控製地發起抖來。不光是他,小安明顯也不好受。他拚命催動著手裡的光球,牙齒仍冷得打戰。他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響,人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果然騙了我。”小安凍得臉頰發僵,以至於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分外詭異,“你們根本就沒控製住呂獲。”

白河轉身看他,眉頭皺了起來:“你胡說什麼?”

“你們知道現在這情況,意味著什麼嗎?”小安朝緊鎖的門努了努嘴,“這意味著,三個任務入口,都被觸發了。”

“觸發?”蘇越心不解道,看了白河一眼。白河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眉宇

間也是困惑。

“任務卡被帶到入口麵前,就是觸發。”小安道,“任務卡一共就三張,一張在你們這,一張在呂獲那兒,還有一張,想必是在你們同伴手裡……你們總不會想告訴我,呂獲手裡那張卡,也是假的吧?”

“他那張未必是假的。”白河悠悠道,“但你怎麼知道,現在拿著那張任務卡,觸發任務入口的人,就是他呢?”

“說不定是我的同伴,拿了他的任務卡,又去了另一個任務觸發點……”

“如果我是你,我寧願現在觸發任務的是呂獲。”小安輕聲道。

白河與蘇越心對視一眼,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什麼意思?”

小安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蘇越心:“你知道嗎,其實我剛才沒有騙你。我的身上,的確沒有帶真的任務卡……我是說,我以為的真任務卡。”

他“嗬”了一聲:“我就是怕陷入這種局麵,你們倒好,直接拿著真任務卡就進來了。”

蘇越心抿了抿唇,看了眼牆上的碎片:“有機關?”

小安有氣無力地點了下頭。

“一旦三個任務入口被同時觸發,相應的房間就會被封死,並讓玩家陷入危機。”小安斷續地說著,看上去已經凍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就像……現在這樣……”

“而三個房間裡,隻有前兩個完成任務的玩家才能得救。最後一組,隻能被徹底困死在裡麵……”小安望著白河,不無惡意地笑了下,“也就是說,如果觸發任務的,全是你們的人,裡麵必然會死一隊。”

他朝著白河抬了下下巴,挑釁道:“你不是說你知道怎麼完成任務嗎?那就直接開始吧。抓緊時間,也許還來得及去給你同伴收屍。”

白河冷漠地看他一眼,周身的氣息,忽然沉了下去。

蘇越心瞟他一眼,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白河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旋即將小安往旁邊一拖,立刻就走到了牆邊。

牆上的碎片才拚了小半,他伸出凍僵的手指,飛快地挪起拚圖,手指從牆麵上抬起時,能明顯感到粘連感。牆麵上站了些血跡,他後知後覺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這才發現已經掉了塊皮。

這房間的溫度,掉得太快了。

蘇越心上前,將他

往後拽了下:“你說話,我來。”

白河已經凍到連藤蔓都開始打顫了,也不跟她客氣,自顧自地往小安旁邊靠去,一邊白嫖他的溫暖光源,一邊指引著蘇越心挪動拚圖。

蘇越心動作很快,沒多久,拚圖就完全成型。等待投喂的門露了出來,蘇越心拎起旁邊的袋子,看也不看就連著喂了進去,白河在旁邊默默點著數,發現居然有兩百個。

也難怪,他們組一直很歐,珠子總是三個四個地爆……

白河神情複雜地看了小安一眼,旋即便挪動著笨重且僵硬的身軀,努力站起了身。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小安身上,小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冷聲道:“看我做什麼?你可是說了,不會動我的!”

白河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藏在被子下的身軀卻是動了一動。

片刻後,一隻襪子砸到了小安的身上。

小安的臉當時就皺了:“你特麼什麼意思?”

白河沒有回答,而是轉向了蘇越心。

蘇越心估摸著自己應該也是要被“饋贈”了,神情變得有些一言難儘。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白河的穿著,悲哀地發現,除了襪子和鞋,他身上似乎也沒什麼能拿來“饋贈”的了。

算了,襪子就襪子吧,總比鞋子好……

蘇越心有些喪氣地想著,白河望著她,卻是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個……給你。”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從被子下麵掏出個東西,用藤蔓遞到了蘇越心手裡。

那東西是被藤蔓蜷曲著包起來的,遞過來的模樣小心翼翼。蘇越心目光遲疑地看過去,待藤蔓緩緩打開後,神情卻是頓住了。

隻見那藤蔓托舉著的,是一件很精致的小衣服。

蘇越心:“……?”

小安:“……???”

他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的襪子,忽然覺得自己更悲哀了。

*

同一時間,另一邊。

二樓,熏黑的房間內。

伴隨著“咚”的一聲響,老吳氣喘籲籲地站起身,臉上沾著飛濺到的血跡。

“這樣……應該就算完成了。”他將手裡的沾滿鮮血的銅擺件丟到一旁,轉頭對兩個女孩說道。

許曉璐和徐維維緊緊靠在一起,手上各拿著一塊沾濕的抹布捂住口鼻,拚命點著頭。

房間裡灼人的溫度逐漸降下,看不見的煙霧也慢慢散去。三人看向那扇被投喂了近百顆珠子的怪門,隻見它正緩緩向上拉開,露出藏在後麵的金色寶箱。

“……我還是不明白。”徐維維從地上爬起來,望了眼牆角,心有餘悸道,“為什麼剛才房間突然就封起來了?還一副冒火災的樣子,太可怕了。”

“我看過呂獲身上的線索了。這種情況,隻可能是三個特殊任務入口,同時被任務卡觸發了。”老吳喘著粗氣道,“應該是小安吧。肯定是他,帶著另一張任務卡,去了另一個任務入口。”

“……也是,除了他,不會有彆人了。”許曉璐點了點頭,往牆角看了一眼,又飛快地挪開了目光。

隻見那個牆角,正癱著一具屍體,耷拉著腦袋,頭破血流。

他的身邊,放著一個很大的旅行袋,□□的雙臂上,肌肉鼓起。

正是呂獲。

作者有話要說:安眠小姐:所以蘇越心你特麼來不來了?再不來就一輩子都彆來了!【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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