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也沒見那怪物好心放過我。”白河聳了聳肩,“不過我最在意的還是那個管家的問題。要是警方的驗屍結果沒出錯的話,那不就說明,我16號看到的那個管家就已經是死的了嗎……”
這麼一想,還怪叫人發毛的。
“往好的方麵想,也許他從一開始就是死的呢。”蘇越心好心寬慰他。
白河:……謝謝,更毛了。
他琢磨了一會兒,問蘇越心:“這個世界的夢標識可以以能力的形式出現嗎?說不定是有人在控製屍體……”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像老吳的不死之身其實就是這種。”蘇越心道,“但問題是,管家的屍體出現在你們登入這個副本之前……”
而夢標識肯定是跟隨玩家一起出現的。所以這個控製屍體的能力,肯定不是某人的夢標識。
“誒,也是……”白河搔了搔頭,轉了個話題,“對了,你去呂獲家查到了什麼?”
“我翻進了他的工作間。”蘇越心淡淡道,“在那裡看到了好多奇怪的木
質雕像、機關製品。雕像和機關上都有這種圖案。”
蘇越心翻開本子,將一個放到的眼睛圖案指給白河看,跟著又將本子收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我在他的工作間裡發現了鞋。鞋底和鞋沿都有很厚的泥——是那種濕泥乾涸後留下的痕跡。上麵還沾著落葉。”
白河明白了:“他也在16號那天去過公館!”
小鎮上的公共建設很好,道路基本都是鋪著石板或者鵝卵石的,不存在雨天踩到泥的可能性。
尤其是還沾著葉子……那隻可能是在雨天去了樹林。
而眠眼公館,正在樹林的另一邊。
“嗯。”蘇越心點了點頭,“所以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你、老吳、呂獲、徐維維、許曉璐,都在16號那天去過公館。你和老吳肯定是注視者。剩下的幾人中必然存在一個召喚者。其中,許曉璐是最有可能接觸召喚咒語和儀式的。還有一個同樣明確接觸過的人,就是小安,不過小安不一定在16號那天去過公館……”
“我們不會默認都去過嗎?”白河道。
“不一定。因為設定隻是你們都會和眠眼公館產生聯係。具體能關聯到哪步,不好說。”蘇越心道,“他用了和儀式相關的素材寫作,這實際也算是和公館產生聯係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許曉璐的屋外,蘇越心本意是再找許曉璐詢問一下,不過因為此刻兩人的討論尚未出結果,因此他們也沒急著敲門,而是繞著許曉璐家的籬笆外慢慢走了起來。
白河接著方才的話頭,沉吟道:“所以小安,有可能既不是注視者,也不是召喚者?”
蘇越心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目前嫌疑最大的反而是許曉璐。”白河以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她明確去過公館,還知道召喚儀式,而且徐維維也說了,那天逃進公館的是個女賊……”
雖然無法確定許曉璐和那女賊就是一人,但用蘇越心的話講,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夢標識。”蘇越心緩緩道。
目前能確定下夢標識的,隻有白河、老吳、徐維維、許曉璐四人。
老吳的標識是不死之身、徐維維的標識是“白河殺了蘇越心”的事實、
許曉璐的標識是修整過的身材,而白河……
嗯,蘇越心不太想提這個。
而呂獲,他的存在有兩種可能。
第一,他是彆人的夢標識——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隻能是小安的標識。這樣算下來,夢標識的數量是正好的,也意味著灰霧不在這群人之中,需要另外鎖定。
第二,就是某人做夢將自己看作了呂獲。也就是說,現在鎖定的幾人裡,有人是灰霧假扮的,他取代了那人的位置。
“那樣的話,我們還需要確定小安的夢標識。”蘇越心麵露思索,“並且確定,那個夢到自己變成呂獲的人到底是誰。”
“我怎麼想都覺得,夢到自己變呂獲的人不太可能是許曉璐。”白河思索片刻後,道,“我觀察過,他倆基本都沒有交集……”
蘇越心淡淡地看他一眼。
“誰知道呢。人總是會夢到些毫無意義又匪夷所思的……”
“……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白河尷尬扶額。
蘇越心無聲地“望”了他一會兒,默默收回目光,這才道:“不過我其實也覺得,許曉璐變成呂獲的可能性不大。”
白河:……
話說到這兒,似乎有些進死胡同了。
蘇越心歎了口氣:“算了,我們先去找許曉璐聊聊吧。然後再去找呂獲……”
她說著,正要轉身往正門走去,白河無意間往旁邊一瞟,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等一下。”他叫住蘇越心,指了指旁邊籬笆內的小花園,“這個,是許曉璐家的花圃,沒錯吧?”
蘇越心側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沒錯,怎麼了?”
“這就怪了。”白河咕噥著,趴在籬笆上往裡看,“在我的‘記憶’裡,我曾經幫許曉璐家修過花圃……我日記裡特彆記了,她很挑剔,要我把花圃最中間的玫瑰擺成心形……”
但此刻,那花圃間的玫瑰分明雜亂無序,而且長得也並不好,花枝都有些蔫蔫的。
蘇越心亦走了過去,觀察了一下,道:“土地有翻新的痕跡。”
“對,中間的土顏色不一樣……”白河抿了抿唇,四下看看無人,便叫蘇越心替他望風,自己輕輕一躍,翻過了籬笆,潛進了許曉璐家的花園裡。
甫一落地,便聽
一陣鎖鏈聲響。一隻法國鬥牛衝出來,氣勢洶洶地衝著白河叫起來——沒叫幾聲,便見兩根藤蔓從白河身後竄出來,氣勢洶洶地衝著它揚起了身子。
現在的藤蔓,已經很習慣在開打前先在頭部裂條縫了。它們甚至還從裡麵伸出了兩條舌頭形狀的東西,衝著鬥牛犬彈個不停,看上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為自己增加氣勢。
……但實際上,白河看到這種東西,腦子裡想到的隻有三個字。
略略略……
——彆說,還真挺有氣勢。
不管怎樣,那隻法鬥確實是被嚇到了。它才叫了沒兩聲,就被嚇得夾著尾巴縮回了狗窩裡。
白河暗自鬆了口氣,正打算誇一下鬼藤護住有功,就見兩根藤蔓二話不說就轉過了身子,看也不看地從他身邊繞了過去,拖著舌頭直奔站在籬笆外的蘇越心……
白河:……
很好,你們的肥料加餐沒有了。
他冷酷無情地想著,將那兩根玩意兒拽了回來,順手打了幾個死結,之後便將兩根藤都扔在了花圃中間。
“挖。”白河冷冷下令,“挖不完沒肥料吃。”
鬼藤:……
於是等站在路口望風的蘇越心再度轉回目光時,看到的就是那樣一副和諧的情景——兩根鬼藤在吭哧吭哧鑽著地,白河不知從哪兒搞了個鐵鍬,和它們一起挖。
挖了許久,忽然聽見白河輕輕“靠”了一聲。
兩根鬼藤,則像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一般,猛地往上一竄,齊齊掛在了白河的身上。
蘇越心覺出不對,看看左右沒人,也跟著翻進了籬笆裡,問道:“怎麼了?”
“……發現了一些東西。”白河輕聲道,目光直盯著麵前挖出的土坑。
“蘇越心,你之前說過,灰霧很可能會殺掉我們中的一個,然後取而代之,對嗎?”
“嗯。”聽到他這麼問,蘇越心大概知道他挖出來什麼了。
她放輕腳步,悄悄走了上去,探頭往坑裡一看——
果不其然,坑裡是一具屍體。
一具被床單裹著的屍體。
隻有一雙小腿露在外麵,看上去已經相當腐壞。
白河催促著藤蔓上前。鬼藤轉頭,不情不願的“瞪”了他一眼,卻還是瑟縮著湊上去,卷住床單往下一扯,
徹底露出了屍體的麵目——
儘管已經腐朽得看不出麵目,但依然能夠認出,那是一具女屍。
蘇越心:……
“說起來,我們都看到許曉璐身材改變了吧?”她耳邊傳來白河遲疑的聲音,“我們都以為那是她的夢標識……但或許,我們搞錯了呢?”
“也許不止是身材,也許她整個人,都是被捏出來的……”
蘇越心略一沉默,轉頭望向白河:“你認為,這裡麵的,是許曉璐的屍體。灰霧殺了她,並利用夢標識的特性,變成了她?”
白河輕聲道:“隻是一個猜測。但這樣一來,她說謊的動機也有了……”
他話音未落,忽聽身後傳來悉索的腳步聲。
“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兩人兩藤齊齊轉頭,正對上許曉璐陰沉的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藤蔓給自己腦補的BGM:陰森、恐怖、詭異、鋼琴重低音……
實際他人給它腦補的BGM: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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