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現在有些混亂。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突然就多了一個“飛?供電箱”的花名了,而白河,顯然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他在提完這個名詞,就?話地去拿了蠟燭和其他材料,在地上布置了起來。
“那副本和你之間有特殊的聯係。如?換你進去,說不定它會動什麼手腳。”
白河振振有詞地說著,站到了蠟燭陣裡麵,將鬨鐘擺到了顯眼的位置:“因,保險起見,是?去一趟比較。”
“你去的話很有可能會進到和許青江他們一樣的鬼屋裡。”蘇越蹙眉道,“那會有危險。”
“有危險總比有風險。”白河振振有詞,“放吧,?帶著三個小弟呢——而且你們現在不是在乾架?”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隔著窗簾,可以看到外麵閃爍的電光。
“乾架的時候最不要半途而廢——所以你繼續打去吧。儀式的事交給?就行。”
蘇越:“……”
她沉吟片刻,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白河望著她,輕快地笑起來:“放,?們肯定都能出去的。”
但願吧……蘇越在裡輕輕回應道,轉身再次拉開了窗簾。
*
接下去的時間,?蘇越而言並不受。
距離九點有相當一段時間,而來?死穴意誌的怒意已變得愈發明顯。建築開始顫抖,地麵開始碎裂,?空中出現了不合時宜的冰雹和球狀閃電,不依不饒地朝他們的窗戶砸了過來。
蘇越原本是抱著宣泄的情緒才大鬨了那麼一通,現下有了希望,又惦念起在屋裡的白河,反倒沒法像之前那麼放肆,隻是化身為黑霧,默默應?起這一些——在她?副本的影響是在的,想要逆轉某些傷害,也隻是一個念頭的事。
時間的流逝一下子顯得漫長起來,在蘇越與死穴反複地拉鋸中,更是令?分外焦躁。
終於,鬨鐘的指針指到了八點五十九分。
早就做準備的白河立刻拿出了打火機,在分針走完最一格時,迅速地點燃了?一根蠟燭。
接下去就是?二根、?三根……在蘇越緊張的目光中,他快速將所有蠟燭點過,抬頭衝蘇越安撫地笑了下,跟著便閉起眼,輕聲念起了啟動儀式的歌謠。
化為?身蘇越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雙唇不?覺地抿起。
屋內是輕柔緩慢的歌謠,屋外是劈裡啪啦的冰雹聲,混著隆隆的雷鳴。
她一時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聲音更讓?焦灼。
“?是……煩死了。”她低聲說著,煩躁地轉過臉去,雙眸再次轉黑,眼瞳中有明亮的火光躍動。
下一瞬,就見她再次化為一團野獸形狀的黑霧,縱身一躍,流暢的脊柱收縮又舒展,眨眼便跳出了窗框。
——儀式開始的?一分鐘。
白河的輕哼聲越來越低,直至幾不可聞,身體微微晃了下,像是陷入了淺眠之中。
窗外,黑霧凝成的野獸四足踏空,衝著?空投去一個厭煩的眼神,被白河留在身體外的盲少爺乖巧地走過來,上窗戶,順便給拉上了窗簾。
——儀式開始的?二分鐘。
白河雙眼緊閉,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雙眉緊蹙著,仿佛窺見了什麼噩夢。
窗外,有著虎豹形狀的黑霧四肢扒在窗框的上方,霧氣凝成的尾巴輕輕晃動著。一道閃電朝著她筆直劈了過來,卻見獸瞳中火光一轉,那閃電又化為了一捧蝴蝶,呼啦一下,抖著翅膀朝四麵八方飛去。
——儀式開始的?三分鐘。
白河的身體開始微微地顫抖,就連嘴唇亦褪去了血色。盲少爺坐在蠟燭陣外麵靜靜看了一會兒,直覺覺得不?,又跑到窗口開了窗,伸手用?敲打起窗框。
樓下,開裂的大地裡開始湧出粘稠詭異的液體,在湧出地麵,卻又被變成了彩色光潤的糖漿。蘇越放棄了野獸的外形,轉而將??捏成了一隻大鳥的形狀,在窗口四周不住拍著翅膀,在察覺到盲少爺動靜的?一時間,又飛快衝進了屋裡。
——儀式開始的?四分鐘。
白河的嘴裡發出悶哼,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蘇越落地成?形,蹙眉望著他,手掌懸在了離她最近的蠟燭旁邊,隨時準備熄滅蠟燭,將白河強拉回來。
盲少爺縮在她的腿邊,輕輕扯著蘇越的褲腿,一會兒看看白河,一會兒又抬頭看看蘇越,瞧著忙碌又有些茫然。
被白河擱在旁邊的書包?行拉開了一道縫,躲在裡麵的毛毛和田飛飛小翼翼地往外看,大氣也不敢出。
在?四分鐘結束前的最三秒,白河終於睜開了雙眼,衝著蘇越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跟著便猛咳了起來。
他一邊咳一邊在口袋裡掏摸,當著蘇越的麵,從裡麵掏出了五張沾著血跡的木牌。
飛、?、供、電、箱。全在這兒了。
——儀式開始的?五分鐘。
白河沒有絲毫的耽擱,立刻便焚燒起了手裡的木牌。田飛飛和毛毛見狀,立刻都縮回了書包裡,隻將四隻青白腐爛的手露在畫麵,手指豎在地麵上,你一下?一下的,控著書包飛快地朝著蘇越爬了過去。
蘇越望著白河慘白的臉色,眉頭反而擰得更緊了些。
“??。”她有些焦急道,“?出去了,你怎麼辦啊。”
“?也跟著出去唄。”白河滿不在乎地說著,將最一張木牌放到了燭火上。
木牌上泛起奇怪的光澤,很快便被火焰吞噬殆儘。蘇越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周身卻已經燃起了綠色的火焰,不過轉眼,就消失在了白河的麵前。
“總算搞定了……”白河閉起眼,深深地呼出口氣,隨即便更加猛烈地咳了起來。
他正前方的不遠處,正是放著田飛飛和毛毛的那個書包。他們差了一點,沒能趕上蘇越這趟車,一時愣在了原地——靠著四隻手掌立在地上的書包沉默地立在地上,看上去詭異又有些茫然。
白河被這場景逗得一樂,一邊咳著一邊走上前去,將書包和盲少爺都提了起來。下一瞬,卻又聽頭頂傳來隆隆的聲響——
他們頭頂的?花板轟然坍塌,朝著白河猛地砸下。
跟著又是轟隆隆一陣響,伴隨著鋼筋折斷的聲音——
整棟居民樓都開始?下塌陷,不過幾秒鐘,就塌成了墳包般的一堆。
裡麵再無半點聲息。
*
白河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已經回到了遊戲總部,正躺在?個兒宿舍的小床上。
他一醒過來就覺得疼,哪兒哪兒都疼。他試著想要爬起來,發現這個動作有些困難,便試著喚起了體內的
寄生物——
隻有鬼藤響應了他。
白河借著鬼藤的?量坐在了床邊,又試著感應了一□□內的東西,說難怪隻有鬼藤肯出來。
——姚涵清和盲少爺都已經不在了。他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正僵屍部長過來看他,白河問了下,才搞清目前的情況——
那一?,他其實險些就折在那個副本裡,出不來了。
蘇越的原生副本在蘇越離開了,發了很大的火,直接搞塌了半個城市。憑白河的體質,其實很難活下來。
偏偏他走了大運——蘇越在離開副本之前就看出他臉色不,所以在脫離的?一時間就去找安眠。又正安眠就守在那個死穴邊上,蘇越轉個頭就能找見?。
蘇越什麼都顧不得解釋,就要求安眠趕緊將?拉出來。安眠一頭霧水,卻是照辦,結?一拉就拉出個被砸暈的白河。
他手裡死死提著那個書包。書包拉鏈一扯開,就露出兩個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小鬼。
“那兩個小鬼已經被暫時安置了。具體怎麼安排,要看他們之的意願和表現。”
僵屍部長淡淡道:“至於那些被無辜卷入的玩家,也已經被安排了。總部給臨時改了通判定,算他們通過了,給發了一定的補償……哦?了,有姚涵清和盲少爺。安眠已經取消了你身上的夢境效?,他倆也已經被?然剝離,拎回去禁閉了……”
“……”
白河一開始耐著性子聽他說,聽他扯了這麼多沒扯到重點,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急急道:“姚涵清怎麼樣都隨便。蘇越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僵屍部長不高興地看他一眼,“?剛要說到呢……她也在禁閉啊。一回來就著,到現在呢。”
白河:“……”
他裡咯噔一下,在腦子裡飛快算起了時間。
僵屍部長在進門的時候說過,他因為在儀式中消耗過大,麵又受了傷,精神不濟,回來整整睡了三?……
那蘇越不?於被了三?的禁閉?
白河瞬間炸了:“你們她做什麼啊?她做錯什麼了?”
“不是做錯什麼,而是因為不不行……”僵屍部長摸了下頭皮,“誒,也沒什麼不和你說的。她這次進了死穴,和原生副本再次建立起了聯係,回來之就一直在被遠程騷擾……幻聽知道吧?和那差不多。”
“她被那聲音煩得不行,就?願進了禁閉室,因為那裡能一定程度上削弱她的感知。”
僵屍部長說著,聳了聳肩:“不過不用擔,問題暫時解決了。”
白河:“嗯?”
“總部從外麵采購了一副隔音耳塞,可以臨時屏蔽來?她原生副本的騷擾和注視……?們打算趁這個機會,和她開個小會。”
僵屍部長說著,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哦,時間正,差不多了。”
他放下手腕,衝著白河抬了抬下巴:“你快點收拾下吧。?帶你一起過去。”
白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