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到現在的忍耐終於像是被充氣到極限的氣球,再也承受不住哪怕是一絲,徹底炸裂開。
忍耐變成憤怒,瞬間充滿了整個腦海。
小王站在隔著好幾米的地方還絮絮叨叨,“我說我可沒推你,咱們公司都是有攝像頭,你彆想賴……”
這句話還沒說話,他突然膝蓋彎被人從後麵猛地踢了一腳。
竟是撲通一下跪倒在家,偏偏湊巧的是他正好跪在老太太的麵前。
此時老太太剛有些緩和自己爬著坐了起來,對方撲通跪倒。
大廳在這一瞬間安靜,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臥槽……”小王還跪在地上,因為這一腳實在太猝不及防,他膝蓋是結結實實地砸在地板上,此刻壓根站不起來。
他立即怨毒地看向身後望著這個對自己下手,他卻根本不認識的女孩怒吼道:“你誰呀,有病啊。”
“我誰?”倪景兮冷笑著望著對方:“我在幫你媽教訓你這個不孝子呢,這才過去幾天你連自己媽都不認了。”
倪景兮順勢將老太太從地上扶了起來,把人攙扶到靠牆邊的沙發上坐下。
小王平時喊媽喊的順嘴,這會兒被譏諷地根本反駁不了一個字。
不過他緩過勁站了起來,居然直接衝著倪景兮來,“我今天一定要教訓你這個賤.人……”
倪景兮看著對方猙獰的模樣,絲毫不懼怕,她轉頭看了一眼直接把擺在沙發旁茶幾上的花瓶拎了起來。
這個小王見狀衝過來的腳步稍慢了一點兒,但還是一副要饒不了倪景兮的模樣。可在這時一個極高大清瘦的身影從後麵竄了出來,一腳踹在他的腿窩處。
‘撲通’一聲,小王再次跪在地上。
隻是這次,他直愣愣地跪在倪景兮麵前。
這會兒他也是真的爬不起來,一張臉瞬間扭曲,整個人如同蝦子般蜷縮在地上。
倪景兮沒去看他的慘狀,而是望著這個出手的男人。
與其說他是男人,倒不如說他正介於青年跟男人之間的模糊年齡,俊逸好看的五官陽光明朗,整個人是那種極朝氣蓬勃的感覺。
此時這人衝著倪景兮咧嘴一笑,竟是格外開心:“老師,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林清朗看著麵前的倪景兮,滿臉滿眼的歡喜。
*
下午四點。
蕭亦琛給霍慎言打電話的時候,他的私人飛機剛降落在上海浦東機場。
隨著恒亞的通訊設備的崛起在全球所占的份額越占越高,早已引起歐美等過的不滿,尤其是美國方麵。
這次他去北京也是因為得到消息,美國打算在歐洲展開對恒亞的圍剿,因此這幾天都在跟商務部那邊開會。
蕭亦琛一聽他接通電話,登時道:“你可總算接電話了,要不然哥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廢話。”霍慎言擰了下眉心,臉上難得露出疲倦的神色。
恒亞如今雖無明顯內憂,可是外患眼看就要襲來,累心。
蕭亦琛說道:“晚上有空嗎?”
霍慎言靠在車背上直接問:“什麼事兒?”
“晚上我生日,你不會這麼不給麵子不來吧?”蕭亦琛剛說完又開始聲討他:“我發現你這個已婚男士如今明顯脫離咱們了。”
他們這個圈子裡頭,蕭亦琛跟霍慎言關係最好,兩人真是打小就認識的那種。
因此他跟霍慎言說起話來,絲毫不顯拘束,想說什麼說什麼。
以至於霍慎言跟他也是不客氣:“再說吧,我剛到上海。”
蕭亦琛可不管他,直接說了地方和時間,讓他不見不散。
霍慎言掛斷電話之後,又給倪景兮打了一個電話。隻不過對麵一直沒接通,她偶然也會有這樣的情況,應該是在忙。
他沒往彆處多想,掛斷了電話,又給倪景兮發了一條微信,告訴她自己已經回了上海。
結果他剛發完微信,坐在車子副駕駛的唐勉回頭望著他聲音略急的說:“霍總,夫人現在正在在警局。”
……
此時警局裡頭,林清朗一臉興奮地說:“老師,我就說你是上海人,你還非騙我說不是。”
“你說這個世界多小,這樣咱們都能遇見。”
“剛才我算不算救了你,要不你先把你電話和微信給我,要是你實在還想謝我,晚上請我吃飯也行。”
還是坐在對麵的警察實在忍不了,用筆敲了敲本子警告道:“嚴肅點兒,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你是打架鬥毆進來的,你當這兒是酒吧呢,讓你在這兒跟漂亮姑娘搭訕。”
“對了,老師你找誰來保釋你?”
兩人筆錄做完之後,被安排坐在椅子上等著人保釋。
林清朗是頭一回進警局還是因為打架這種方式,他沒敢找家裡人,打電話給自己的哥們,讓對方帶律師過來。
林清朗見倪景兮不說話,還以為她是沒人保釋立馬低聲說:“老師,你放心,隻要有我在就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瞧瞧這份師生情,多感天動地。
一直沒說話的倪景兮終於淡淡開口:“你話怎麼還是一樣多。”
林清朗一愣,隨後大笑居然點頭說:“對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每次跟你在一塊,我就特彆愛說話。”
霍慎言走進門的一瞬,就聽到這句話。
跟你在一起,我就特彆愛說話……
他眸色極沉地望著坐在倪景兮身邊的年輕男人,本來略顯焦急的眼底露出幾分危險。終於他走到倪景兮的麵前,垂眼看她。
倪景兮在看到眼前出現的皮鞋時,順勢抬起了頭。
他微眯了下眼睛,聲音低沉:“打架?”
說著,他彎腰,伸手握住倪景兮的手腕,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旁邊的林清朗急了,吼道:“你誰呀?想乾嘛。”
可是他還沒伸手解救倪景兮,就看到她已經被男人抱在懷裡,以及那個男人用極好聽的聲音低聲哄道:“彆怕,老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