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倪景兮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要家暴的衝動。
霍慎言神色無辜道:“我隻是想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開玩笑?
有這麼跟她開玩笑的嗎?
倪景兮覺得他就是純粹逗她玩呢,這種行為簡直是十惡不赦。
“乖,彆生氣了。”霍慎言望著她氣呼呼的模樣,笑著說道。
倪景兮不搭理他,低頭吃飯。
本來兩人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麼愛說話,倒是吃到一半的時候,倪景兮捏著筷子抬頭望著對麵的男人,他這人真的有種叫人沉迷的感覺。
哪怕隻是在簡單的吃飯,都叫她猝不及防地愣了下。
倪景兮抬頭盯著他看的時候,霍慎言也抬起頭望向她。
“怎麼了?”
倪景兮愣了會兒神這才望著他,低聲說:“那幅畫?”
白天她們都在的時候,倪景兮也沒多問。況且霍慎言又著急離開,如今隻剩下她們兩人,她自然想要問。
“你是故意說給蘇宜蘅聽的吧。”那麼貴一幅畫,居然登記在她的名下,她都不知道。
倪景兮覺得或許是他臨時起意,故意這麼說給蘇宜蘅聽的。
霍慎言平靜地看著她:“我需要嗎?”
倪景兮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即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景兮,你覺得我會讓你的生活毫無保障嗎?”霍慎言望著她,輕聲說。
倪景兮這人太獨立堅強了,而且她也不是那種故作獨立。
她是真的能自己扛起一切的人,不管是金錢也好事業也好,她沒那麼高大上說自己無欲無求,她也會有想擁有的東西。
生活待她很苛責,讓她從很小開始就獨自承擔一切。
可是她從來沒有因為生活的醜陋就讓自己變得醜陋,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從不覬覦。
而她想要的東西她都會自己爭取。
倪景兮沉默地看著他。
霍慎言輕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讓你的生活更好,想讓外婆也擁有更好的環境。我希望你不用為了金錢煩惱,不用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會想起身上背著的壓力。”
倪景兮曾經戲謔地說過,最難的時候是她大學時候,外婆工資才四千。
可是每個月療養院就是八千塊,那時候她一睜開眼睛就會想起自己身上背著的四千塊,每個月都是如此。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其實不僅僅是這幅畫,”霍慎言望著她,低聲說:“你知道我們從未簽訂過任何婚前協議。”
倪景兮徹底愣住。
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是倪景兮曾經在他們領證的時候想過,那時她已經知道他是恒亞集團的繼承人。
這樣一個如此龐大而引人注目的商業帝國,他一出生就擁有了一切。
倪景兮一直在到達民政局的前一刻都在想,如果他在領證的時候提出要簽訂婚前協議這樣的東西,她願意同意嗎?
可是不管是領證之前還是一直到今天這一刻的之前,他從未提起過這幾個字。
她曾經覺得這場婚姻讓她舒服,而舒服的原因是他摒棄了一切讓她感覺到門第差距的東西。
是他讓自己在這場婚禮這麼寧靜平和。
沒有金錢的算計也沒有斤斤計較。
其實不僅是他這樣的家庭,如今很多人結婚之前,為了買婚房寫名字的事情都能吵到天翻地覆,她以前在生活組實習的時候,采訪到很多這樣的例子。
她曾經慶幸過,她的婚姻是因為愛情而開始。
她嫁給他,就是因為她愛他。
可是今天她徹底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被他遮擋住。
明明她是從來不是一個被溫室養大的人,可是在他身邊,所有的風雨都被他一力擋住。
“我婚後賺的每一分錢,它們都屬於……”霍慎言望著她,略頓了下才緩緩道:“夫妻共同財產。”
*
倪景兮吃完飯之後,霍慎言因為接到了唐勉的電話去了舒服,她獨自坐在玻璃觀景房裡。
這個房間不僅一整麵牆壁是玻璃的,就連頭頂都是玻璃。
一抬頭,便是整片星空。
今晚月明星密,冷白色月亮散發著輕柔的光線,繁星密布,她躺在椅子上安靜地仰望星空。
有時候生活節奏太快,反而沒那麼多時間停下來。
直到霍慎言推門進來,安靜地躺在她身邊。兩人肩靠著肩,抬起頭看著頭頂的星河。直到倪景兮感覺到她的手指上被套上一個東西。
她緩緩舉起自己的手掌,就看見一顆璀璨耀目的藍鑽在她白皙的手指間,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亮。
雖然無數的揭秘文章曾經說過,鑽石是二十一世紀最大的騙局,是被營銷出來的寶石。
可是這些都絲毫不影響它的璀璨奪目。
倪景兮錯愕了兩秒,才轉頭看向他。
可是霍慎言沒等她說話,反而先開口:“你知道這顆鑽石叫什麼名字嗎?”
倪景兮抿了下唇,手上依舊那麼半舉著。
“掌中星。你說過你是你父親的掌中星,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霍慎言黑眸輕輕地盯著她。
他抬起手將她戴著鑽戒的手掌拉到自己的掌心。
他寬大的手掌上托著她雪白的手。
“從我們結婚的那一天起,我就是托著你這顆星星的人。”
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