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第六十五章

柳薈張了張嘴,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才能掩蓋自己的自私自利。

她曾經天真的以為這樣偷來的幸福, 可以一輩子。

她捂住自己的眼睛, 遮住自己的心隻去想著自己的幸福, 壓根沒有想過倪平森家人的感受。

到底,命運還是公平的。

她偷來的東西始終要還回去, 不屬於她的人,始終要離開。

柳薈看著倪平森, 眼中還含著淚卻突然又笑了起來, 她說:“我這個人總是這樣, 該惡毒的時候沒有惡毒到底。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跟你生孩子嗎?”

倪平森猛地一震,抬起頭盯著她。

柳薈邊哭邊笑:“就是因為我怕有這麼一天,那麼到時候不僅我變得可悲,那個孩子也會成為一個悲劇。平森, 我的出生就是個悲劇, 我不想再害了彆人。”

倪平森突然覺得他似乎從未了解過柳薈。

他一直知道她精明聰慧,可是他從來沒想過她會騙自己這麼深。或許人總是會這樣, 被身邊至親的人蒙蔽。

如今想想, 如果當初他走進哪怕一個國家的中國大使館,會不會今天就不是這樣的結局。

他想了下問道:“那年在醫院裡突然失火, 你告訴我說是恐怖分子又攻了過來, 是這樣嗎?”

柳薈望著他,反而淡然了下來, 她說:“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

她這句話倒是說對了,現在再問這個已經全然沒有了意義。

倪平森點了點頭,他環視了下這間飯店,這是他和柳薈兩人的心血,從一無所有打拚到現在,當初不知吃了多少苦。本以為如今是苦儘甘來,沒想到卻是大夢一場。

他開口說:“這個飯店我留給你,我們所有的存款我也留給你。如果你覺得還不夠,你可以跟我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彌補你。”

柳薈猛地握緊手掌,她看著倪平森,本來通紅的眼眶此時更如泣血般:“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知道所有真相你也不怪我,還要補償我是吧。”

不知為什麼柳薈就希望他狠狠地罵自己一頓,哪怕是扇她一巴掌,也好過現在他這麼冷靜地安排一切。

如果他生氣的話,她會覺得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他現在這麼平靜,就像是徹底判了她的死刑,她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倪平森終於站了起來,他平靜地看著柳薈說道:“責怪你又能怎麼樣?可以彌補我和我家人失去的七年嗎?柳薈這七年我們是怎麼熬過來的,我每一天都不會忘記。可是你的選擇對星星造成的傷害太大,我沒辦法對我女兒說出讓她原諒你的話。”

倒不如趁著現在,當斷則斷。

其實倪景兮的性子有很大部分像倪平森,骨子裡都帶著那種決斷。或許對於彆人來說,這種情況猶如一團亂麻,會陷入兩難境地。

可是倪平森選擇了就是選擇了,他知道這幾年兩人的相依為命是真的,他們曾經餓到兩個人同吃一碗飯,恨不得去賣血。

那麼難的日子,他們都熬了過來。

可是現在他必須要做出選擇。

柳薈捂著臉,她該知道的,這個男人他雖然溫柔平和,可是他一點兒都不軟弱。在他們最難熬的日子,是他帶著自己熬下去的。

如今他的這份決絕和果斷,用在斬斷他們兩人的關係。

“好,你不是要補償我的,那行我要五百萬。你給我五百萬,我就讓你走。”柳薈伸手將臉上的眼淚擦乾淨。

她倔強地望著他,說到底她就是不想放他走。

隻要他拿不出這筆錢,他就走不了對吧。

倪平森並沒有因為她的獅子大開口生氣,反而他挺冷靜地看著柳薈:“我確實沒有五百萬,但是你如果你想要錢,我會儘力補償你。”

他並沒有斥責她的貪婪,反而很冷靜地跟她商討補償的事情。

終於柳薈再也受不了,她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折騰,他都不會為自己留下來,他要走了,他真的要走了。

這個陪伴了自己七年的男人,真的要離開。

“平森,求你,求你不要丟下我。”柳薈撲過來抱住他哭著哀求。

倪平森一開始沒有動,直到過了幾秒鐘之後,他緩緩地伸出手將柳薈的手掌從自己的脖子上拿開,他低頭看著柳薈,輕聲說道:“柳薈,我希望你以後能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

他說完之後頓了會兒,終於又說:“彆那麼好強了。”

最後一句,似乎透著不放心,這叫柳薈哭得更厲害。

她拚命地搖頭:“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你要是不在的話,我會闖禍,會做錯事。”

倪平森似乎笑了下,“沒事,我相信你都可以處理好的。你那麼聰明。”

這是最好的祝福,也是最後的祝福。

*

倪景兮坐在酒店的餐廳裡,霍慎言坐在她對麵,見她也不懂筷子,伸手夾了一個蝦餅放在她碗裡,“嘗嘗這個?味道不錯。”

倪景兮轉頭看了一眼,“沒有胃口。”

霍慎言聽到之後,居然伸出筷子將蝦餅夾了回去,倪景兮眨了下眼睛,這個人也太真實了吧。

她眼睜睜地看著霍慎言似乎想要將這塊蝦餅放進自己嘴裡。

直到他朝倪景兮看了一眼,筷子一轉遞到她嘴邊,輕聲說:“張嘴。”

這下倪景兮乖乖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果然當食物的香味彌漫在味蕾時,倪景兮的眼睛慢慢睜大,她驚訝道:“真的這麼好吃。”

特彆是這個蝦餅沾了甜辣醬。

霍慎言輕掀眼皮朝她看過去,嘴角勾起:“以為我哄你呢?”

“我對食物的要求很高。”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人總有一種處變不驚的淡然,特彆是此時他坐在對麵,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衫,襯衫領口有兩粒紐扣沒係著,就那麼微微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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