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我不要……”徐蓉驚恐地大聲呼喊起來。
可惜這回安老夫人已經打定了主意。
“聽雨,帶她去祠堂。給老二媳婦傳句話,往後再縱著她胡鬨,彆怪我下她的臉麵。”
“是。”
聽雨去拉徐蓉,徐蓉一身戾氣無處宣泄,對著聽雨猛推了一把:“滾開!”
“啊——”
聽雨沒有防備,正麵被徐蓉一推,整個人往後倒去,後腦勺重重磕在窗戶角上,當即有些暈乎,跌坐到地上。
“聽雨,”薛凝寧見聽雨摔得這樣狠,站起來走到廊下,扶住聽雨,關切地查看,見聽雨後腦勺沒有傷口,稍稍放心一點。
“你在做什麼?!”安老夫人親眼目睹徐蓉的蠻橫,勃然大怒,“孽障,真是孽障!”
段語芙亦沒料到徐蓉會突然發作。
她投靠了二房母女,自然想幫徐蓉說話,這事不論從哪方麵說都是徐蓉的不是,根本無從辯解。
“蓉兒,你聽老太太的話,去祠堂好好思過吧。”段語芙勸道。
徐蓉瞪她一眼,她從來沒把這個孤女放在眼裡,今日肯跟她親近,也是娘親的意思。
段語芙對上她眼神,怕她又鬨,拉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彆再衝動。
“聽老太太的話吧!雖說你是無心之過,到底傷了表嫂的心啊。”
表嫂?
徐蓉的目光移向廊下的薛凝寧。
薛凝寧正扶著聽雨在廊下的小凳子上坐下,關切地查看她的傷勢。
今日薛凝寧未施脂粉,愈發襯得她白淨柔膩。
薛凝寧的確生的很好看,小巧的瓜子臉,大大的杏眼,隻是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平添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這種媚意並非直白的,而是朦朦朧朧,難以一眼看透。
夕陽的餘暉斜斜地灑到廊下,薛凝寧發間的金鑲貓兒眼簪子在夕陽的照射下,發出一種黃澄澄的奪目光澤。
那個寶石在這一瞬間注入了生機,仿佛真的是一隻眼睛,一隻金燦燦的眼睛,在睥睨著她,在嘲諷著她。
嘲諷她這個金尊玉貴的公府嫡出姑娘,往後都要被薛凝寧這個小吏之女壓製。
今日之事,便是一個開始。
不行!絕對不行!
徐蓉怒吼道:“你這狗奴婢,我隻不過輕輕推了你一把,你是不是跟薛凝寧合夥害我,故意躺著不動!”
聽著徐蓉這些凶狠蠻橫的話,徐宴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向安老夫人。
不必徐宴再說什麼,安老夫人的忍耐亦是到了極限。
她實在不肯相信,眼前這個撒潑的女子是她的嫡親孫女,她丟不起這個人。
“挽風,找上兩個力大的婆子,把這瘋丫頭給我扔到祠堂去!關上三日不許吃飯!”
守在院外的丫鬟挽風聽命,帶著兩個高大的婆子走進來。
徐蓉怒目而視:“你們敢碰我?!”
她在老太太跟前素來得寵,正院裡的人都看在眼裡,這麼一吼,兩個婆子有些遲疑,旁邊挽風催促過後,仍然不敢擅動。
徐蓉見狀,露出幾分得意。
她是公府唯一的嫡出姑娘,老太太的心頭肉,爹爹娘親掌著這個家,誰敢動她?
“把她、把她……”安老夫人見徐蓉死不悔改,想訓斥,卻急火攻心,一口氣接不上來,猛然咳了起來。
薛凝寧見老太太氣倒了,趕緊攙住老太太。
“相公,祖母不能再動怒了。”
“你扶她老人家進去,我收拾這裡的爛攤子。”
徐宴走到廊下,冰冷的目光掃了一樣院子裡站著的幾個人,泠然道:“我倒不知,定國公府如今是徐蓉做主。”
安老夫人進了屋,徐蓉再無顧忌,冷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你是公府公子,我是公府小姐,你憑什麼做我的主?”
挽風見徐蓉口不擇言,吼道:“愣著乾什麼,快把蓉姑娘帶去祠堂!”
兩個婆子回過神,走上前將徐蓉死死架住。
徐蓉的胳膊被捏得骨頭都要碎了,立即嚎了起來:“好痛,放開我,狗奴婢,快放開我!”
“等等,”徐宴泠然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她不想去祠堂,就彆去了。”
徐宴話音一落,在場的仆婢們都鬆了口氣,畢竟,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徐宴她們惹不起,徐蓉也是個難纏的,回過頭肯定要報複。
然而徐宴接下來說的話,直接把她們的膽兒嚇破了。
“你們三個辦事不力惹祖母煩心,罰你們陪蓉姑娘去京郊莊子上思過。什麼回來,祖母會派人去接。”
挽風完全明白了此時的形勢,躬身道:“奴婢遵命。”
不止挽風,連那倆婆子都看得出徐宴是動真格的了。
當下發了狠,拿帕子堵了徐蓉的嘴,飛快地將她架了起來。
徐蓉到這時候才真正知道怕了,她拚命掙紮,卻根本掙不動分毫。
她想喊祖母救命,可祖母已經被薛凝寧扶進屋子,根本看不到她這副慘狀。
她中計了,她中了徐宴和薛凝寧的奸計!
然而已經晚了。
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拖著她,把她拖出了正院。
段語芙站在徐宴身後,眼睜睜看著徐蓉被婆子帶走,心中驚恐萬分。
徐宴打一開始就想把徐蓉送去莊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