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葉曉的帶領,後院這個地方並不像他之前進來那樣輕易。
愈發的接近後院,三日月宗近能夠聞到的血腥味就越濃。
原本隻是隱隱若現的血腥氣息現在卻如同霧水一樣彌漫在空氣中,瀠繞在他的身周,就連空氣都沉重了起來。
紅雪左文字走路很穩,但是卻麵無表情的,像是在決定一項非常重大的事。
後院離這裡很遠,為了防止付喪神跑到這邊來,葉曉還設置了不少結界阻止審神者過來,等付喪神打破重重結界過來,也就已經累到動彈不了了。
所以葉曉從不擔心會有付喪神會傷害到她,即使有那麼幾個硬茬子,也都被她處理掉了。
紅雪左文字一隻手抓著三日月宗近的手,右手伸了出去,輕輕的碰在了結界上。
像是滴進池塘裡得水,完全沒有驚動葉曉就走了進去。
他們這一路經曆的結界兩隻手都數不過來,紅雪輕易的穿過在付喪神看來堅硬無比的結界,來到了後院。
三日月宗近的視線,從一開始就被那如山的刀劍碎片吸引了。
失去了光澤的碎鐵片黯然的堆在一起,隨著昏黃的光線反射出一點迷蒙的光,地上的紅色法陣像是有了生命,行紅色的紋路一下一下的鼓動著,和身體裡麵的心跳詭異的合在了一起。
而在法陣上麵,跪著一個人,
壓切長穀部跪坐在地上,仰著頭,鮮血從他的身上不斷地湧出來,出陣服變得破敗不堪,隨著血液的流失,靈力也在飛速的消散著,而葉曉,則是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看著。
“一級的壓切長穀部還是不行啊。”即便是這個樣子,葉曉還是非常嫌棄的說著對壓切長穀部十分不滿,否定了壓切長穀部價值的話:“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這是主命的話……”壓切長穀部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維持坐著的姿勢,倒在地上用最後微弱的氣息說道。
即使並不知道審神者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壓切長穀部的價值,好像隻能在這裡體現了。
不能死在戰場上,反倒是有些遺憾了。
臨死前如果能夠被審神者誇讚一句……那就好了。
可是葉曉的那句:一點用都沒有。卻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漂亮的紫灰色眸子裡麵浮現出了一絲慘然,他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最後的死亡。
“這……”三日月宗近猛地攥緊了手,他還握著紅雪的左手,驟然用力讓紅雪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他:“請冷靜三日月殿下,現在您還會為您的所作所為而感到迷茫嗎。”
壓切長穀部這樣的順從倒是減少了這一幕的衝擊力。
如果是付喪神在反抗的話,那種衝擊力會更強大的一點,也會讓三日月宗近更加堅定。
紅雪抽回自己的手:“我們要做的,正是這樣的事。”
壓切長穀部的靈力正在飛速的流失著,可是葉曉卻越發的不滿。
“果然是隻有二花的廢物,紅雪左文字做的可比你好多了!”
聽到紅雪左文字的名字,壓切長穀部呆了一下:“紅雪……?”
“果然稀有刀就是不一樣,和你這樣的廢物一點也不一樣,壓切長穀部,廢物!”
廢物……嗎?
在主的眼裡,自己隻是個廢物?
為什麼自己明明什麼過分的事情都沒有做就要受到這樣的懲罰呢?隻是想為主人做點什麼。
「主命?哪怕是讓你去死也願意嗎?」壓切長穀部還記得葉曉說過的話。
他當然是答應了的,然後就被帶到了這裡。
他是不被喜愛的,不管是現在的主人,還是織田信長,都不被主君所喜愛。
他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這樣死掉,也無所謂吧。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彆想著做什麼,你現在要是做了什麼事讓那個女人發現了,那可就隻好提前了……我們可沒有辦法對葉曉造成傷害。”紅雪拉住三日月說宗近蠢蠢欲動的手:“冷靜三日月殿下,這是為了之後的成功,壓切長穀部的犧牲是必然的。”
三日月宗近卻覺得,紅雪有的時候,冷血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