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王覺得我這個想法好,那能不能給我一個展示的機會?”
“華箏是打算做一回先鋒將軍嗎?”
“我自然願意成為父王的先鋒大將!不過,今日情勢危急,以我一人力量,絕對敵不過數倍敵軍。父王,我有一以少勝多、以靜製動的劍走偏鋒之法,也是我這幾年真正用心琢磨出來的本事。”
裴湘揚起馬鞭指向土山四周,高聲道:
“父王,咱們如今隻有不到數百人,要想敵過桑昆和劄木合的大隊人馬圍攻,需得一邊拖延時間等待增援,一邊整合目前所能利用的一切力量來自保禦敵。父王,我需要二十位勇士全力配合我,儘力延遲敵人的行動速度。”
聞言,鐵木真的一雙鷹目中泛起疑惑,又忍不住詢問一些細節。沉思片刻後,他猛地一揮手臂,同意了女兒的請求,並當場給她指派了二十名戰鬥經驗豐富的好兒郎。
“無論華箏有何要求,你們照做便是。”
有了鐵木真的允許,裴湘便不再繼續耽擱時間,立刻帶著二十名臨時屬下縱馬奔向土山之下,然後以一種十分堅定的態度和果決的語氣指揮這些身強力壯的蒙古好漢移樹搬石、挖坑填土……
與此同時,留在土山上的將士們也在忙著搬石掘土,為之後極有可能爆發的戰鬥做防禦擋蔽。
待裴湘按照土山一帶的地勢起伏和時辰光照等因素匆忙布置好了陣法的外圍後,忽見遠處塵土飛揚。
緊接著,一隊隊騎兵如同海水烏雲般湧來。
裴湘躍上馬背凝神觀望,赫然發現跑在煙塵中最前方的那人,正是她二哥察合台。而在察合台身後緊追不舍的,則是打著王罕軍馬旗號的兵將,足有數千人之多。
見察合台身陷險境,正在山下的裴湘毫不猶豫地朝著對方馳馬飛奔而去。與此同時,哲彆和赤老溫也都縱馬下山,同時颼颼射箭,直接射死了距離察合台最近的那名追兵。
而察合台自己也十分驍勇善戰,他先前伏在馬背上一路狂奔,此刻有了接應,當即就翻身射箭,且是連珠箭法,一下子又射死了緊隨其後的兩名追兵。
不過,追兵人數眾多,倒下一批之後很快就有後麵的重新補上,便是察合台、哲彆等人箭法騎術再好,也委實經不起如此消耗。
眼見著距離土山還有一段距離,而身後追兵又如潮水般綿綿不絕,察合台等人都做好了血戰到死的準備。
“二哥!”同樣衝過來接應的裴湘猛地一揮馬鞭,一下子就衝到了幾人的最前麵,“跟我來這邊!”
此時根本沒有任何詳細解釋時間!
察合台等人見四周都是王罕追兵,不論往哪裡跑都會被圍捕,便乾脆想都不想地按照裴湘的指揮調整奔逃方向。
“華箏怎麼如此胡鬨!”在高處張望的術赤見察合台等人因為裴湘的指揮而放棄了上山的最短路線,不禁眉頭緊皺,當即就拉弓射箭再次射殺了山下的一名追兵,同時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打算親自帶人下山去營救他們。
“等等,術赤,”鐵木真及時出聲攔住了性格衝動的長子,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裴湘等人身後的追兵,“你們看,追得最緊的那一隊兵馬是不是跑偏了?華箏和老二他們明明是向西北方向跑的,可王罕的那些兵馬卻在朝東北方向追擊……”
隨著鐵木真的提醒,術赤等人也發現了異樣。
就見打頭的華箏不僅繞了遠路,還一直忽左忽右小範圍地調整著奔跑方向,她一會兒繞過一棵樹,一會兒越過兩處土堆……這樣的逃跑方式,落在術赤等人眼中,簡直和自暴自棄沒有任何區彆!
可……偏偏她跑著跑著,就異常神奇地甩開了身後那些同樣彪悍善戰的追兵,並漸漸拉開了距離。
“王罕的人都眼瞎嗎?”術赤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喃聲自語道,“察合台不是就在正前方嗎?他們怎麼就忽然往左衝過去了……咦,後麵那個,是劄木合手下的大將吧?那可是一員猛將……謔!他怎麼一直在射空箭,莫非是有意放過察合台?可這樣做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他不擔心回去後被劄木合軍法處置?”
“他並不是要放過你二弟,”鐵木真捋了捋胡須,沉吟道,“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華箏所說的那種,嗯,漢人們的神奇障眼法。術赤,你瞧格魯巴射箭時的表情,還有他身邊隊友的視線……他們應該是當真認為在射殺敵人,卻沒有發現那些箭矢全部都射偏了。”
“障眼法?”術赤目瞪口呆,想要質疑鐵木真的說法,又不敢開口。
不過,術赤很快就緊緊閉上了嘴巴,因為接下來的戰況發展已經印證了鐵木真的猜測推斷。
在華箏那看似胡鬨般的指引下,察合台等人竟然當真在數千追兵的包圍下順利脫身了,最後成功上山同鐵木真等人彙合,也帶來了他們探查到的詳實消息。
“父王,正如華箏所言,桑昆、劄木合和金國六王爺完顏洪烈已然聯手,他們兵分三路,依照兒子哨探……”
鐵木真等人一邊聽著察合台冒死探查帶回的消息,一邊俯瞰山下情形。
就見本該迅速聚攏並包圍土山的追兵們竟然像中邪一般,一隊隊人馬在山下不遠處橫衝直撞、繞來繞去,就是無法靠近土山山腳下,更彆提向山上放箭威脅鐵木真等人了。
“華箏,這就是漢人……所謂的五行陣法?”
“是,父王。”
“能拖延多久?”
“倘若讓女兒帶更多的人下山布置,至少還能阻攔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四哥他們就應當能帶援兵趕來了。”
“好,再給你一百人。華箏,今日你立了大功,回去之後,父王有重賞!”
“多謝父王,女兒一定竭儘全力保護父王安危!”:,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