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雀嗤笑,不以為然:
“身份有什麼不一樣的?就算有那牌子,她也不過是個賤役家的孩子,就沒聽過廠衛有女番子。”
“總之不要再說她了,她自從樹上摔下來,性子就不大一樣了,我也害怕得狠。”
巧娘做賊心虛四處張望。
總覺得身後有人似的,嬋夏那一眼給了她極大的陰影。
“你就是膽小,還怕她能吃了咱們——你去過李家香鋪?”
紫雀鼻翼煽動,敏銳地嗅到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巧娘搖頭:
“我家官人今日吃了酒,我一整日沒敢出門,見阿夏還是趁著官人睡著了,就怕醒來又要斥責我”
她也隻敢在嬋夏麵前裝得婚後美滿,實則一肚子苦水。
她嫁的這位一吃酒便要耍酒瘋,拿她撒氣,動輒打罵。
巧娘跟紫雀告彆,剛進院,院內便響起了打罵聲,不一會便傳來巧娘的哭聲。
“還真是個不長腦子的蠢貨。”紫雀幸災樂禍地站在牆外聽著巧娘的哭聲。
“蠢貨說她沒去過李家香鋪,那便是陳嬋夏去過,她竟還有臉去李家香鋪”
紫雀咬牙,眼裡隱有凶光,滿是仇恨。
轉過天陳四果真如嬋夏所料那般,宿醉未散,抱著頭哼唧難受。
好在衙門今天無事,剛好在家修養一天。
嬋夏故意把醒酒湯弄得十分苦,就該讓阿爹長些教訓,動不動便借酒消愁,本就不硬朗的小身子骨都熬壞了。
嬋夏在院子裡搓藥丸子,眼尖的看著福子過來了,拎著掃帚就衝出院子,不等他開口便是一通狂揍。
“我要見四叔!”福子是受了他爹娘的囑托過來找陳四賠不是的。
陳三挨了打又丟了差事,一家人捉襟見肘,三伯母隻能厚著臉皮讓兒子過來。
福子被嬋夏用掃帚抽了兩下,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
可想著爹娘說的,四叔不原諒便要一直跪在門口,隻能硬著頭皮,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四叔!我來給您賠不是了!”
嬋夏眉頭一挑,這一家子死皮不要臉的。
差點把她和阿爹坑死,一轉頭跑過來惺惺作態,讓街坊四鄰看著,倒像是她家不容人似的。
“打斷骨頭連著筋,我阿爹也不是有心的,還望四叔見諒!”福子扯著嗓子嗷嗷喊。
嬋夏左顧右盼,眼見著鄰居家的大黃狗溜達過來,眼睛一亮。
“大黃,咬他!”
這狗跟嬋夏處的還不錯,聽到嬋夏口令,汪汪著奔著福子衝了過去。
福子來時想過各種情況,唯獨不包括眼前這種,嚇得嗷一嗓子蹦起來多高。
人在前麵跑,狗在後麵追,一道黃煙永相隨。
嬋夏嘖嘖兩聲,福子那倆小短腿,跑起來還挺快呢。
“什麼聲音?”陳四扶著額頭出來,他在屋內隻聽一陣嚷嚷。
“過來個瘋子,讓狗咬走了。”
嬋夏把陳四打發進屋,心裡卻生出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