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你給我的,那我便吃吧。”芽菜春餅嬋夏隻吃了倆,依照她的飯量來說,屬實有些少。
陳四眨掉眼角的淚,看給他閨女惆悵的,食不下咽啊。
“還剩倆個,你吃吧。”嬋夏把剩下的春餅遞給趙義,趙義毫不猶豫地接過。
“好吃嗎?”
“嗯。”趙義點頭。
這一幕看在陳四眼裡,真真兒是痛徹心扉。
這吃的哪裡是春餅,這吃的,是他閨女那一去不回頭的姻緣啊~
閨女這是咽淚裝歡呢吧?
“豆芽菜又叫如意菜,趙把總...趙義,你聽說過如意菜的傳說嗎?”嬋夏問。
“吃個豆芽而已,還要什麼傳說?”趙義幾口就吃完一個,意猶未儘,最後一個也吃了。
“乞巧節時,巧婦將各種豆子於瓷器內,以水浸泡,生芽數寸,意在‘種生’,以祈求生子。”嬋夏看向遠方。
多愁善感的陳四實在控製不住情緒,背過身,默默擦掉眼角的淚水。
閨女何等可憐啊,連祈子這種話都說出口了,真是傷感。
陳四深吸一口氣,他決定了。
不就是喝個花酒麼,為了這可歌可泣的愛情,他決定幫女兒好好管教趙義,讓趙義以後不再去便是。
再說男子在外,難免有個逢場作戲,這不是阻攔女兒婚姻的理由——畢竟阿夏都把祈子說出來了,她一定是動了真情。
嬋夏的確是動了真情。
但不是陳四想的那種。
嬋夏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
“趙義,若有天你與姑娘成親,第一個孩子你會取什麼名字?”
趙義想了想,答道:“虎子——哎,夏姑娘,你怎麼突然傷心起來了?”
趙義見嬋夏眼裡有點點水痕,從沒見這姑娘如此難過。
“沒什麼,我想到了昔日的故友,他...跟你一樣。”
虎子,趙義前世的兒子還真叫虎子。
那孩子還追著嬋夏叫姑姑來著,嘴特彆甜,嬋夏不忙的時候,也會帶著他一起吃吃喝喝,是個胖墩墩的孩子。
“那啥,我覺得第一個孩子叫鐵蛋也不錯。”陳四的話硬是把悲傷的氣氛扭轉了。
“鐵蛋?那不成,那是夏姑娘的師承。”於鐵蛋麼,他聽過!
“你何時有了師承——哎,你去哪兒啊?”陳四看嬋夏往外走,忙追問。
“我去找紫雀。”
“我跟著你一起去。”陳四想跟著女兒一起出門。
“不必,你去看看三伯父吧。”
“你不是不喜歡我與你三伯父來往?”今兒這太陽是打哪兒出來的?陳四不適應。
“因為...我有些理解你的感受了。”嬋夏小聲說道。
“什麼?”陳四沒聽清。
“沒什麼,紫雀就是解決案情的關鍵,我這就去找他——趙義,你要跟著我一起去嗎?那女人很可能看過真凶,我擔心她對我不利。”
“我...自然要一起去。”趙義遲疑了下,還是同意了。
知府家距離這不遠,走路不到一刻就能到。
隻是這一路對嬋夏來說,卻是度日如年,心如油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