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趙把總,他竟然是...!哎!”
陳四發出第五十次歎息。
從嬋夏口中知道趙義就是連環案的真凶,陳四就維持著同樣的表情,張著嘴背著手,在屋內來回溜達。
溜達幾步,便要停下來,歎息一番。
“不是趙義,是他身體裡另外一個靈魂虎子。”嬋夏盤腿坐在小桌前,桌板上堆滿各種藥材香料。
她正帶著口罩配藥。
“你確定沒有差錯?有沒有弄錯的可能?”
嬋夏放下手裡的藥歎了口氣。
“阿爹,你已經反複問我幾十次了,那驗屍結果就在那,你不會自己比對他的指甲形狀與死者脖子上的掐痕?”
其實陳四也知道,如果不是有萬分把握,女兒是不會這麼說的。
可心裡還是難免歎息。
一起喝過酒的,竟然是真凶。
他還想讓趙義做他女婿來著...哎!
“我這什麼眼光,給你看上的不是想要行凶的,就是已經行凶的,哎...”
陳四又轉悠了兩圈,意難平。
圍著嬋夏叨叨。
“我怎麼覺得這案子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若真是如你所說,趙義是得了怪病,身體裡有兩個靈魂,那個壞的靈魂作奸犯科,為什麼要趙大兄弟跟著一起死?”
嬋夏放下手中器皿,對著陳四咦了一聲。
“阿爹,依你的迂腐,能說出這句話,實屬不易啊!”
陳四剛開始還沒琢磨過來,走了兩步,察覺出不對來。
“什麼叫我很迂腐?!”這是有閨女對阿爹該有的態度嗎?!
嬋夏給他一個眼神,讓陳四自己體會去。
“我隻是覺得,趙把總屬實是有點冤。又不是他做的,卻讓他跟著一起受牽累,隻是放了趙把總吧,又怕他以後再犯,這案子屬實是有點棘手...”
陳四糾結不已。
“知府已經決定明日午時將他捆去燒了,我就算替他抱不平也無濟於事了,哎,等明天我找人紮些紙馬紙房子燒給他吧,可憐他無父無母的...”
陳四也隻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替趙義想想。
見嬋夏還在那悶頭鼓搗藥,氣不打一處來。
“你從衙門回來就擺弄這些,難道你就不替趙把總惋惜?”
“阿爹,你擋著我的光了,配方錯了很麻煩耶...”嬋夏放下量杯,無奈地說道。
“你這狠心的女娃!你就沒想過你與趙把總相識一場,為他抄些經書燒了也好,鼓搗這些藥丸子,能有什麼作用?”
“所謂燒紙馬紙房子,不過寬慰的是活人的愧疚罷了,有那時間,不如為他做些實事。”
“實事?你弄這些造型奇怪的藥丸子,能為他做什麼實事?”
“這可不是藥丸子,這作用大了去呢,不信阿爹你看這個...”
嬋夏掏出火折子將藥點燃,香霧冉冉而起,在空中飄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陳四抻著脖子看:“我怎麼覺得,你這玩意有點像迷香,就是形狀不同——”
話音未落,眼皮子越來越沉,身子朝著邊上栽去。
嬋夏快手扶著他,往他嘴裡塞了顆解藥,把香熄滅。
陳四過了一會醒來,坐在那倆眼呆滯,隔了一會反應過來,暴跳如雷。
“死丫頭!你藥我!你又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