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著地必是被人推’,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
周沫兒見嬋夏沒有跟其他人一般,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寬了寬。
忙命鐘媽媽取筆墨來,她一邊回想一邊畫,隻畫了幾筆,便心悸難忍,冷汗直流,手哆哆嗦嗦畫不下去了。
“郡主,我知對你而言,當時的場景必定是駭人恐怖的,讓你畫死者等於勾起你痛苦的回憶,你若進行不下去,便不要勉強。”
嬋夏按著周沫兒哆嗦的手,心疼地看著她。
拋開郡主金枝玉葉的身份,這也不過是個剛滿十四的女子,從小嬌生慣養,突然讓她看到這麼一出,必然是嚇壞了。
“你信我?”周沫兒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
“我若不信你,也不會讓你畫她。”
“好,我畫!”周沫兒咬牙,強忍著畏懼感,認真地在紙上勾勒起來。
周沫兒的丹青經過母親指導,水平不俗。
嬋夏在邊上看了感慨,關鍵時刻掌握一門技藝是多重要,說不定哪天就能救自己一命呢?
鐘媽媽擦擦眼角,不忍看郡主這般痛苦。
“鐘媽媽,想必你也看過死者,你幫郡主看一下,她畫的可對?”
嬋夏怕周沫兒因過於恐懼畫得失真,便讓鐘媽媽跟著一起看。
鐘媽媽湊過去看了看,比了比嘴角。
“這嘴角扯得再大些,眼睛也要更圓些。”
又喚來郡主的貼身女使跟著一起看,皆說的與鐘媽媽一致。
很快,周沫兒畫好了。
“就是這樣。”周沫兒心悸難平,眼前暈厥,她本就中了毒,氣血虧得厲害,又經曆情緒大起大落,有些撐不住了。
“你們確定是這樣嗎?”嬋夏拎著畫問了一圈,得到了肯定答案。
“這張臉,鬼氣十足啊,完全不符合正常人的表情,你們看,人在笑的時候,嘴角和顴骨的肌肉便跟著運動,眼部肌肉受到壓迫會眯著,像我這樣。”
嬋夏做了個示範,女使們跟著學,還真是。
“假笑的人眼睛是不會有變化的,可是你們看畫中人的眼睛,瞪得特彆大,甚至額頭都起了變化,出現了褶皺,她這嘴已經扯到了極限,可無論扯多大都不會讓額頭有變化。”
嬋夏用手指了指畫中人的額頭。
“你的意思是——”
“郡主,感謝你提供的線索,這個表情對我很重要,明兒一早請務必到現場。”
“你把話說明白點,可急死個人了——我們郡主到底能不能洗刷冤屈?”鐘媽媽抓心撓肝。
“清者自清,鐘媽媽不必擔心,郡主,這畫我拿回去研究了。你早點歇著,哦,對了,這個。”
嬋夏掏出個小瓶子遞給她。
“雖然我解不了你的毒,但這個藥可以減輕你的痛苦,太醫的湯藥其實效果也差不多,不過不好喝,我這個丸藥更好吞服。”
周沫兒接過她的瓶子,怔怔地看著嬋夏離開。
“這丫頭到底是敵是友?我怎麼覺得她透著一股怪勁兒,郡主啊,她給的東西你可不要吃,待明日開棺,咱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用在——郡主?!你怎麼吃了?!”
鐘媽媽驚呼。
周沫兒吞下嬋夏給的藥丸,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最壞的情況不過如此。”
因為無掛礙,所以也沒有再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嬋夏這邊耽擱了許久,急壞了彩凝。
看嬋夏回來,彩凝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