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稱謂是假的,可是關切的心卻是再真不過。
於瑾眼裡泛起陣陣暖意,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隻有她一人是關心著他的。
不是因為他是於家人,隻因他是他。
嬋夏被帶上了頭套帶了出去,眼前一片黑,隻聽得嘈雜漸漸遠去,離開了客棧,她被帶到了馬車上。
一路顛簸,隻聽外麵越來越安靜。
應該是遠離了鬨市,這是要運她出城。
“這裡麵的女人怎麼這麼安靜?”車外,一個男子粗獷道。
“比起前麵那倆又哭又鬨的,這個的確是太安靜了些,許是嚇傻了吧。”
嬋夏豎著耳朵聽。
這些人用繩子捆著她,不過繩子並不緊,應該是怕勒著肚子。
太傅要七月胎兒,擄走的大多是六月左右的孕母,這就意味著,這些被擄的孕母會被集中關在某處,隻等著到月剖腹。
“這位小娘子長得真是不錯,我剛看了眼,比花魁都好看,隻可惜動不得”
借著便是一陣不堪地笑聲。
嬋夏聽了半天,隻聽到倆人的聲音,從他們話裡不難猜出他們並不是官府的人。
隻是混在官府的人裡抓她,話裡透出不止抓了一個了。
車行了一路,總算是停了下來。
外麵有對話傳來,有另外一夥人與這倆人彙合,交代了幾句,嬋夏便被從車上帶下來。
“這是哪裡?你們要帶我去哪兒?”嬋夏喊道。
“不該問的彆問,跟著我們走,否則有你受的!”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響起,聽起來有些歲數了,帶著京城的口音,趾高氣揚。
嬋夏猜這可能就是太傅府中女使,這些人把她交接過去,便是要送去統一關押。
“這身量看著倒是合適,就是不知道胎氣如何——郎中哪兒去了?”
“說是壞了肚子,要等一會。”
嬋夏聽到有郎中在,猜到一會必然要給自己把脈,真讓他們摸豈不是露餡?
“啊,我上不來氣!”嬋夏突然喊道,身子還是搖晃,“這繩子勒得我腹中孩兒亂踹,快放了我!”
這些人聽她說動胎氣,忙把捆著她的繩子解開,為首的婆子恐嚇道:
“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就不捆你了,亂跑仔細打斷你的腿!”
“廖媽媽。”一個蒼老的聲音恭敬地響起,嬋夏頭套還沒被摘下來,猜這就是郎中。
“快給她看看,她喊著孩子亂踹,莫要傷了胎。”廖媽媽命令道。
“我現在便來給她診脈,小娘子莫要怕”郎中伸出手,準備給嬋夏把脈。
嬋夏掏出銀針,正準備給他來一下,郎中卻收回手。
捂著肚子哼唧了一聲。
“廖媽媽,你且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誤了事兒仔細你的皮!”廖媽媽不耐地揮手,示意他速戰速決,又見嬋夏扶著肚子,百般不適的模樣,忙命丫鬟把嬋夏帶到車上。
隔了好一會,那郎中回來了,卻也沒有再上車給嬋夏把脈,聽外麵的對話,似乎已經拉到虛脫,被抬到另外一輛車上去了。
嬋夏蒙混過關,跟著車一路晃悠。
這一路她無論怎麼打探,身邊看著她的丫鬟都一言不發,沒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作為重要的“藥引”,這些人倒也沒怠慢著嬋夏,一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都是些醬牛肉燒雞之類的熟食,這是要補充孕母的營養,為了剖腹取孩兒做準備。
嬋夏一頓啃了三雞腿,把她身旁看守的丫鬟震懾到了。
“你這麼吃不怕吃壞肚子?”
“我孩兒想吃的。”嬋夏用油乎乎的小手摸摸肚子,她可是答應了“相公”會照顧好“二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