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瑾把大氅給她後,他身上隻剩一層單衣,根本起不到半點禦寒作用。
上麵依然是嘈雜一片,看著一時半刻不會走。
於瑾就覺得肩頭一暖,她把衣服重新披到了他的身上。
於瑾眉頭一蹙,還不待他做回應,他的腿一沉。
嬋夏坐他腿上了。
香香的身子貼在他身上,就像是他的一部分那樣,不留縫隙。
於瑾渾身一緊,她的手臂纏在他的腰上。
似乎察覺到他的抗拒,嬋夏學著他剛剛那樣,伸出中指抵在他的唇上。
金子涼涼的觸感,她的中指戴著他的戒指。
於瑾眉頭漸漸鬆了下來。
無處可逃。
他的戒指,早就給了她。
這個認知擊潰了他心底那道關於年齡的防線。
嬋夏是覺得這樣倆人誰也不會凍到,倆人靠在一起還能升溫。
倆人是麵對麵坐著的,她的腿就纏在他的腰上。
於瑾之前經常掐她的臉蛋。
隻覺得這丫頭臉特彆軟,很好捏。
現在想來,她軟的又豈是隻有臉…
在這個漆黑冰冷的冰窖裡,於瑾就覺得自己越來越熱。
凍死的人,死前都會覺得好熱好溫暖。
這是因為身體優先保護重要臟器,皮膚熱量會被大腦發出指令傳向皮膚,所以凍死的人死前都會覺得好熱。
於瑾做法醫時,驗過好幾個衣服脫完的凍死者。
他此時也有凍死之人死前類似的感受,但卻無關凍死。
隻關乎人類的本能。
嬋夏沒有他那麼多複雜的感受,就覺得這個造型特彆好,暖和了不少。
他的懷抱不僅抵禦了寒冷,還帶給她一種全然踏實的感受。
從心底往外散發著安全感。
她有困難時,他總是從天而降。
其實嬋夏有好多話想問他
她想問,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她想問,他的脈搏為什麼那麼快?
她還想問,他是不是又把上次的暗器帶來了,硌人…
嬋夏下意識地伸手,想趁其不備,給他來個猴子偷桃。
她上次就很好奇,這是個怎樣的神秘暗器,他要這樣小心眼,藏著不給看。
已經有過吃虧經驗的於瑾以最快的速度按著她的手。
這要是真讓她偷了去,問題就嚴重了。
“這附近都沒有!”
“她是不是跑到前麵了?”
“追!”
又是一陣嘈雜的馬蹄並腳步聲,冰窖裡恢複了安靜。
安靜到嬋夏把頭貼在他的心口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
她解剖過那麼的人,看到過無數顆心臟,可是沒有一個如眼前這個這樣。
在這個安靜的空間裡,她會幻想,幻想這個心裡裝著天下的男人,此刻的心跳無關正義真理,無關世間道義。
隻為了她一人跳動。
她披荊斬棘所追尋的那道光,此刻完完整整的屬於她一個人。
前世她也有過這樣的感覺,就是在她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抱著她。
她前世最快樂也最遺憾的,便是那一刻。
快樂不必與蒼生去爭,遺憾這擁有是如此短暫。
此刻倆人相擁,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嬋夏心裡無比複雜,她盼著能快點出去,又舍不得太快出去。
恍惚中不知過了多久,隻聽他俯在她耳邊,輕輕地問:
“你真的,那麼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