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在知道陸青並非原曆史中繼承皇位的朱瞻基後,陸遠對他很是同情。
因為,作為朱瞻基的化身,陸基絕對算是一號淡漠親情的無情帝王。
能將他的親二叔,自己的老爹趙王,悶在銅鼎中生生烤死。
陸青作為陸基繼承大位最大的威脅,又怎麼可能有好下場?
想到這,陸遠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眼中滿是同情之色,重重拍了拍陸青的肩膀。
陸青:“???”
“不是……遠弟,你這是什麼眼神?”
“難不成,你看出我得了什麼絕症不成?”
“沒有沒有。”
陸遠搖了搖頭,淡笑道,“兄長,你不是想喝酒嗎?”
“小弟這裡正好有好酒,我們把上三巡如何?”
“哈哈哈,好啊!”
陸青頓時激動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來你這裡準沒錯!”
“走走,遠弟,咱們今日一醉方休!”
當即,庖廚們在縣衙內預備了一桌上好的酒宴。
陸遠和陸青對坐而飲,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陸青眼中流露出一抹悵然之色,連連唉聲歎氣起來。
陸遠淡笑問道,“兄長,為何歎息?”
“兄弟,哥哥我真是佩服你們啊。”
陸青苦著臉說道,“同樣是陸家後裔,同樣是皇族子孫。”
“為何你們,就都比我要強呢?”
“兄弟你就不必說了。”
“這些年來,你的各種發明,已經風靡整個烈乾。”
“不論戰場上,田野間,還是女人們的荷包裡,都無處不顯露著你的智慧。”
“能將魯西和聊城兩個這麼大的地方,都治理得井井有條。”
“說實話,哥哥打心底佩服你!”
“但是,那個陸基,和我可是一個爹生的親兄弟!”
“憑什麼他能在沙場之上建功立業,讓滿朝百官爭先恐後地拍馬屁,連皇爺都讚他有洪武爺之風。”
“而我,在皇爺和百官的眼中,就是一個遊手好閒、混吃等死之輩?”
“我不服!”
陸青越說越氣,將酒碗重重摔在地上。
隨即,他竟然是直接趴在桌子上,哭了。
嗯。
嚎啕大哭,哭得比青蛙還難看。
坐在陸遠身邊的蘇璃煙暗暗咂舌,“夫君,我都沒這麼哭過……”
“噓,你先回去,我安慰安慰他。”
陸遠將蘇璃煙支走,起身拍了拍陸青的肩膀。
“兄長,你不必太難過。”
“依兄弟我看來,論及天賦資質,你絲毫不亞於他陸基。”
“兄長你所缺少的,便是經驗和閱曆。”
“哦?”
陸青立刻抬起頭,用力吸了吸鼻涕:“什麼意思?”
“兄長你想,陸基是從娘胎一出來,就會打仗嗎?”
陸遠淡笑道,“肯定不是。”
“他是在戰場之上,與韃虜糾纏多年,見慣了那些蠻夷的陰謀詭計。”
“吃過不知多少敗仗,才成為一名能打勝仗的名將。”
“而兄長你,一出生便在太子殿,自幼幾乎連皇城都沒出過。”
“即便你有和陸基一樣的才能,也沒有施展的機會啊。”
陸青聽得一愣一愣:“對啊!”
“如果我陸青也帶兵,不見得就比他陸基差!”
“兄弟,多謝你的指點!”
說著,陸青一拍桌子,直接晃晃悠悠站起身。
陸遠疑惑問道,“你乾什麼去?”
“回去找皇爺要兵!”
陸青咧嘴笑道,“咱也要像他陸基一樣,率兵出征,建功立業!”
“回來!”
陸遠頓時眼角狂跳,一把將陸青給揪了回來。
好家夥。
這貨真是個彪子啊。
自己這些年來,立下了不知多少奇功。
立功之後彆無所求,隻想向皇爺討要些地盤。
但皇爺也隻贈與他魯西和聊城兩處地方。
至於兩江之地,則是讓自己想都彆想。
這陸青倒好,直截了當就要去要兵馬。
嗯……
這也就是永樂帝還算比較宅心仁厚。
換做是多疑的洪武爺的話。
這一句話說出來,就能將陸青給砍了。
“兄長,你自幼就沒習過武,連隻雞都沒殺過。”
“現在想開始學練兵,有點太晚了。”
陸遠苦口婆心勸著,語重心長道,“兄長,你想想。”
“你最擅長的,是什麼?”
陸青愣了愣,不假思索道:“喝酒,玩牌,鬥蛐蛐……”
陸遠忍不住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自己這兄長,真把自己當做酒囊飯袋了?
他心中雖然暗罵爛泥扶不上牆,但還是沒有放棄這灘爛泥。
仍然意味深長地循循善誘道,“你想想,你以前協助太子爺處理國事時,主要都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