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好像是跟定國公府三姑娘有關……”此人把聽到的事兒詳細說給這群公子哥兒們聽。
聽完有人道:“不是吧,我覺得宋三姑娘不是這樣的人,人家瘋了因為一句話去推人,她可是伏神醫的徒弟,連猞猁都能馴服,這樣的品性,說她推人我是不信,怎麼感覺有點像另外那兩姑娘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隻能攀咬上宋三姑娘。”
這邊都是些以貌取人的公子哥們,就是覺得那麼漂亮的姑娘,要容貌有容貌,有醫術有醫術,還有馴服凶獸的本事。
閒的沒事乾跑去因為一句話做出這麼愚笨的事情來。
蜀王也聽到這些公子哥的議論,他神情晦暗些,打了個手勢。
不知突然從何處鑽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府衛,那府衛低聲道:“殿下,可有何事?”
蜀王淡聲道:“去找老頭子要盆魏紫過來,便說是贈藥之人需要。”
府衛應承一聲,立刻退下。
蜀王府距離公主府並不遠,這府衛是蜀王的暗衛,隻聽從蜀王的吩咐。
這暗衛名連成,自幼就跟在蜀王身側,甚至自家主子的性情,簡直無欲無求,對女子也沒半分好感。
現在突然讓他去找老爺子要魏紫,加之方才諸位公子哥討論的宋家三姑娘,連成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些猜測。
至於老爺子,當然不是聖上,而是殿下的師父,教導殿下一身功夫的老爺子。
老爺子年歲漸大,最近幾年就不願意在武林裡做盟主,隱退下來住在蜀王府,他也不願人伺候著,就在蜀王府單獨開辟了個院落出來,整日喂喂雞鴨,養養花兒,府中普通侍衛都不清楚老爺子身份,老爺子愛花,養著不少稀奇古怪的花兒,珍貴的牡丹品種也都是有的,但是魏紫也隻有那麼一盆兒。
連成有些擔心待會兒去尋老爺子要魏紫,會被老爺子打一頓。
不過打一頓也得幫殿下把花要過來啊,殿下好不容易對姑娘家親近點,哎。
蜀王府和公主府就在同一條巷子裡,連成運起輕功,飛簷走壁,很快就回到蜀王府。
老爺子的院子是單獨開辟的,既能單獨通往府外,也能進到府內。
連成過去的時候,老爺子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花兒,老爺子院子大,幾乎半院子的花,還有各種茶花,牡丹,月季,蘭花,杜鵑,水仙,總之品種繁多,或許沒公主府的花都,但種類不必公主府的少。
老爺子看著就跟外頭普通老頭差不多,個子瘦小,滿臉皺紋,看見連成過來就問,“乾啥?”
連成一臉苦笑,“老爺子,殿下讓屬下找您端盆魏紫過去。”
老爺子恨不得劈連成一掌,吹胡子瞪眼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連成急忙道:“老爺子,殿下說是贈藥之人需這盆魏紫。”
老爺子便僵住了,半晌才氣呼呼的問,“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給老頭我說清楚。”
連成就把公主府女眷那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還道:“老爺子,宋三姑娘其實就是贈藥之人,而且屬下覺得殿下好像對宋三姑娘挺特彆的。”
老爺子沉默,想起前兩日瀲之給了他一瓶藥丸子,瀲之則是蜀王的字。
瀲之說藥乃彆人贈送,給他分一瓶,老頭那會兒還沒當一回事兒,後來服用一顆,發現受損的經脈有漸漸修複的樣子,這藥顯然不簡單,練武之人到了歲數後經脈會慢慢損傷,這是不可逆的,可他發現這藥竟能修複經脈。
這是什麼靈丹妙藥,老爺子立刻去找瀲之問,這臭小子竟然不說話。
誰知贈藥之人會是宋三姑娘,至於誰是宋三姑娘,他老人家是不知道的,他又不出門,又不愛八卦,就種種菜養養雞養養花的。
“宋三姑娘是誰?”老爺子問。
連成把關於宋三姑娘的事無巨細告訴了老爺子。
老爺子不吭聲,半晌才歎了口氣,“成,你把那盆魏紫抱走吧。”
能怎麼辦呢,那樣的女娃娃,不僅入了瀲之的眼,還有配出這樣的藥,於他老頭子也算是有恩。
他不是知恩不報的,何況那個榮昌公主簡直把花當命,拿不出魏紫,不管跟宋三姑娘有無關係,榮昌公主都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又是入了瀲之眼的女娃娃,萬一有個啥,他心裡也不安。
更何況,那臭小子十八年終於開了竅!
連成歡喜道謝,小心翼翼捧著老爺子給的魏紫,又運輕功,很快回到公主府,將護在懷中的魏紫遞給蜀王。
蜀王接過花盆看了眼,沒甚表情,這把抱著花朝著女眷那邊走。
周圍公子們具是麵麵相覷。
蜀王生的高大腿長,走的也快,一路上他回想了下前兩日伏神醫給他的藥丸子。
伏神醫沒道明是誰配的,隻說藥對他身體有好處,每日服用一顆,名養生丸,一聽這名他就知曉是誰配的了。
蜀王到了女眷那邊時,正聽個聲如細絲的聲音,“我,我那會兒坐在涼亭那邊,正,正好就瞧見何姑娘伸手推宋三姑娘,宋三姑娘給躲開了,何,何姑娘就一頭栽在了那盆魏紫上麵。”這說還說的結結巴巴的,但意思已經很明確,就是何思妤想陷害宋凝姝,結果反倒害了自己。
這說話結結巴巴的姑娘身份可不低,她是康平郡主,是英王家最小最疼愛的女兒。
要問英王是誰,英王是順和帝同母的胞弟,連榮昌公主都要靠邊站,英王這個女兒自幼體弱,不愛出門,性格內向,甚少說話,英王就跟順和帝求了個康平的封號,代表健康平安,可以說康平郡主沒必要說謊,而且她也不會說謊。
等康平郡主說完話,英王妃道:“這下應該是真相大白了。”
康平郡主的話當然不可能有假,大家看何思妤林詩淑的目光染上幾分厭惡,官家姑娘如此毒,還蠢,往後這兩位的婚事怕是難了,至少她們都是不願意娶回家這樣的兒媳。
何思妤同林詩淑臉色慘白慘白,嘴唇都在顫抖。
兩人看向宋凝君,期望她幫著說句話,如果一開始不是為她出頭,她們怎會淪落如此?
宋凝君輕輕撇開頭,唇色發白,她如何幫?若是現在幫她們說話,指不定崔氏氣的直接把她的身份宣揚出來,她還如何在京城待下去。
蜀王捧著花盆走過來。
他氣勢有些冷冽,周圍女眷都慢慢退開,不敢言語。
走到康平郡主麵前時,康平小小聲喊了聲蜀王哥哥,其實他們兩人血緣關係更親近一些,都是皇姓。
蜀王微微頷首,捧著花來到榮昌公主麵前,把這本花放在了原先那盆的位置上,淡聲跟榮昌道:“姑姑,今日是蕙安及笄禮,聽聞您痛失愛花,便尋了一盆過來,還望這大喜日子,姑姑能夠息怒。”
榮昌望著眼前的魏紫,不比她的那盆差,心情才舒爽了些,笑道:“那多謝瀲之,這花姑姑便收下了。”
蜀王頷首,表情極淡,他轉身來到姝姝麵前,“多謝三姑娘贈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