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輝頭一次在麵對彆人的劍時產生畏懼的感覺。
一輝再怎麼說也是一名騎士,同時還是一名劍士,再加上過去的經曆使其很少有機會能夠和強大的對手進行實戰,甚至還從來沒有人願意教他劍術,若是有一名實力驚人的劍士出現在其麵前,並準備以實戰的方式讓一輝學習自己的技藝的話,那麼,以一輝的性格,現在八成已經因為興奮和亢奮而忘我了。
就像當初第一次和羅真切磋的時候,一輝同樣感到很開心一樣,這樣的機會,對於一輝而言,實在是太過於難得了。
有鑒於此,換做平時,一輝應該已經高興得不得了,更甚者還因為能夠和強敵刀劍相交而陷入充滿鬥誌的狀態,超常的發揮出自身的實力了,那也說不定。
可這一次,一輝連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有的隻剩下畏懼。
正是因為一輝很懂劍的關係,一輝才能透過阿蒂拉的劍,看清其本質。
那完全沒有半點的秩序,隻為了殺敵而存在,除了一味的追求效率以外,沒有第二種特點的劍技,讓一輝仿佛能夠看到一個屍橫遍野的戰場一樣,似能夠看到阿蒂拉在草原上衝殺著一般,其劍上的淩厲都仿佛攜帶上了一股血氣,令得一輝顫栗不已。
所以,一輝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劍士的劍產生畏懼。
這根本就不是劍術,而是真正意義上用來殺戮的屠刀。
這樣的劍技,隻能存在於戰場之上,無法存在於其餘任何的地方。
一輝就理解著這一點,方才對阿蒂拉的存在感到戰栗。
一輝不知道,阿蒂拉究竟是什麼人,更是什麼來曆。
但一輝可以肯定...
(她,絕對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可怕。)
隻有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這樣一來...
(讓我學她的劍?)
心中閃過這麼一個想法的同時,一輝的心中,竟是產生出難以言喻的抗拒來。
不是因為一輝對阿蒂拉的劍產生任何的反感,更不是因為認為這種劍沒有學習的理由和必要。
一輝很清楚,伐刀者並不是運動員,他們同樣是需要上戰場的,需要為了國家而去殺戮的,否則根本談不上庇護國家,為國家而戰,進而站上世界的舞台了。
既然如此,阿蒂拉的劍對於一輝來說就是難得可貴的力量。
若是能夠學會,那麼,一輝的實力肯定能夠脫胎換骨,進而成為一名真正能夠在戰場上馳騁的伐刀者。
隻是...
(我真的能夠學到這種劍嗎?)
擁有著〈模仿劍技〉的一輝第一次對自己的偷學本領產生了質疑。
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阿蒂拉的劍根本沒有任何的招式以及原理可言,一招一式、一舉一動、一起一落、一揮一砍,全部都隻遵循著最有可能殺死敵人的軌跡而去,說是雜亂無章,實則又無比的實用,說是亂來,實則又非常的講究,想從這樣的劍中窺視到其深處,理解其原理,進而探究本質,將其偷學到手,甚至開發出更上一層的劍,那根本就無法做到。
一個則是這種劍並不單單隻要知道怎麼揮劍就行,還需要有一顆常在戰場之心,舍棄人性方麵的天真和純粹,像機械一樣,始終保持冷靜、無情,方才可以掌握這種戰鬥的方式,否則就隻是徒有劍招而已,根本發揮不出這種讓敵人恐懼、畏懼的威能來。
所謂的無招勝有招,或許講的就是這種境界。
既然如此,隻能模仿敵人的劍技的一輝真的能夠學到這種劍嗎?
(我能夠做到像她一樣,好像能夠將一切都給破壞、蹂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