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陛下...”
看著一臉平靜的說出那樣的話的安涅羅傑,裡帕的眼神頗為複雜。
羅真同樣注視著安涅羅傑,心中有些明白,為什麼安涅羅傑會這麼說。
誠然,人類的罪孽在四百年的時間裡已經償還了,不應該將罪過讓四百年後的人來背負。
可是,這些人裡,並不包括安涅羅傑。
安涅羅傑以自身的力量拒絕著老化,存活了四百年。
她既是曾經的魔法勢力的一員,嚴格來說,算是導致這個世界的人類麵臨如此災難的罪魁禍首之一。
她還是統率了當初的兩個勢力,讓人類團結一致,對抗魔甲蟲的教皇,在此過程中必須隱瞞人類曾經的罪惡,主張人類的正當性,為了不讓人類喪失戰意,不斷的欺騙著所有人。
這樣的安涅羅傑是唯一一個需要為四百年前的事情買單的罪人。
而這一點,安涅羅傑非常的清楚,且並不是沒有罪惡感。
以往,為了人類的未來,身為教皇的她不能死,更不能從這個位置上跌下,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死撐著。
但現在,傑斯已經被鏟除,人類最大的威脅已不在,連〈門〉都被破壞了,今後魔甲蟲將不會再有明顯的增加,人類隻要持之以恒的不斷攻略,遲早能奪回大地。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涅羅傑的責任也告一段落了,同時也能多少卸下肩膀上的重擔。
因此,安涅羅傑說了,即便被推翻,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想法。
因為,如果真的變成那樣,那同樣是她必須承擔的懲罰。
“如果你想當教皇的話,我現在就能退位給你。”
安涅羅傑甚至對羅真如此說了。
言語之間,不但沒有勉強,反而非常的熱衷,好像真的很想將教皇之位交給羅真的樣子。
結果,麵色大變的裡帕還沒有來得及出聲,羅真就翻起了白眼。
“少來。”羅真毫不猶豫的拒絕道:“想將我和人類的未來捆綁在一起,你還是少打這種如意算盤吧。”
若是羅真真的成為了教皇,那人類的生死存亡就是他必須負責的事情,人類的未來也將真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無法再置之不理了吧?
安涅羅傑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讓對人類的未來無所謂的羅真為人類儘心儘力,這種盤算,羅真還不至於看不出來。
理所當然,羅真是不可能接受的。
“那還真是遺憾。”
安涅羅傑如同早就知道會換來這麼一個回答一樣,一邊接受,一邊也確實感到遺憾了。
見識到羅真的真正力量,安涅羅傑已經絲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足以影響到世界的走向。
要是羅真願意出力,魔甲蟲必定會迅速被鏟除,人類也將迅速奪回大地,變得高枕無憂。
可羅真是不會這麼做的。
不說他其實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說魔甲蟲的存在,它們雖然已經變成了怪物,可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曾經的愚蠢行為而被殃及的無辜的異世界人而已。
它們有理由向這個世界的人類複仇,人類也有理由對它們進行反抗,這是這個世界的因果,且根本說不清誰對誰錯,羅真一點都不想介入。
更彆說...
“有了魔甲蟲的威脅以後,人類才能齊心協力,要是沒有了魔甲蟲的威脅,誰知道人類會不會又出現個什麼魔法陣營和機械陣營的互相爭權奪利啊?”
羅真便撇了撇嘴。
“鬥爭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戰爭更永遠都會存在,消滅了魔甲蟲,剩下的隻會是人類繼續四百年前的內鬥的結果,既然如此,我才不會介入這一切。”
有鑒於此,羅真才想貫徹身為局外人的立場,不想真的介入到兩大種族的鬥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