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扶轎送嫁,來賓散儘,眾鄰居女眷幫何氏收拾完了宴客用的家什,便一一告辭。林大娘與何氏在新娘出門之後便早早回去了,何氏也沒指望著她們幫忙。
不知鄔家是如何鬨的,林楠送嫁回來之後,隻道鄔家那邊請了很多人,宴客很是熱鬨,除了周圍鄰居,還有衙門捕頭,以及鄔柏在學堂裡的同窗,鄔鬆昔年同窗舊友。
新房裡他除了新娘子還未拜完堂,送過子孫桶之外,便不好再進去了。走的時候隻隔著窗子問了幾句,聽得鄔媚在裡麵陪林碧雲,還給她端了雞湯麵填肚子,林楠便放心不少。
鄔媚彼時聽得這小小少年竟然這般細心,道是鄔柏不及林楠體貼,又打趣了新嫂子幾句。卻不知林楠能想到走的時候去窗外問一問林碧雲,卻是林碧落特意囑咐的,免得回來之後,何氏追問起來,他說不出個所以然,惹的何氏傷心。
何氏嫁了長女,去了心頭一樁大事,卻似耗儘了心力一般,坐著垂淚不止,哪怕聽得林楠回來講起在鄔家見聞,還是不能開懷。
今日外院男客是林楠與林佑生一起招待,林楠年紀尚小,酒量又不行,林佑生的酒量卻是這兩年練出來的,他在家無事便飲酒,有時候飲的醉醺醺的,今日賓客還未喝的儘興,他自己倒先醉倒了。隻鄰人黃三叔帶著自己幾個兒子幫忙應酬,這才將前麵場子撐了下來。
待得眾賓客散儘,何氏特意謝過了黃三嬸,這會卻想起林保生的好來,那眼淚便跟止不住的流水一般,隻默默往下流……
林碧落見林楠回來一通彙報,不但沒有治愈她,且她流淚的症狀似乎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意欲逗她開心,便拉著林碧月在旁唉聲歎氣:“二姐姐,我瞧著你還是彆嫁了,明兒便回了魏媽媽去,回絕了男家算了,不然你若是出門子,阿娘哭起來,淚流成河,我可哄不乖她。”
半個月前,魏媒婆上門來向何氏提起,有兩家人皆欲求聘林碧月,一家是商戶,開小食店的,另一家卻是個寡母獨子,獨子已考中了秀才。
何氏被小閨女這話給惹的終於止了哭,破涕為笑:“瞎說!哪有閨女不出門子的?”
說歸說,到底還是擔心林碧雲在鄔家日子過的不好,隻到三朝回門,鄔鬆陪著林碧雲回來拜見何氏,見得女兒目光不時與女婿相觸一笑,麵色緋紅,何氏一顆心始放了下來。
她是過來人,當年與林保生成親,二人也是蜜裡調油一般,成婚多年一直恩愛如初,何氏唯盼林碧雲與鄔鬆日子能一直過的平順。
鄔鬆是個靦腆的青年,不幸成為大齡剩男,而今娶到了林碧雲,聽話音便是個溫柔妥貼之人,及至洞房夜春-光-旖-旎,次日更是神清氣爽,破天荒沒有早起練武,直惹的鄔柏在穀氏那裡嚷嚷:“阿兄成親之後變懶了,竟然連拳也不練了。”
這話鄔媚不好接口,她到底是女孩子,穀氏當娘的又向來溫柔,反被鄔捕頭在腦門上扇了一巴掌:“還不去練武?在這裡瞎嚷嚷什麼?等你成親,也可以許你三日不用早起!”
鄔柏頓時眉開眼笑:“阿娘阿娘,我也要趕快成親!快把阿姐嫁出去吧!”
鄔媚:“……關我什麼事啊?”
鄔家男兒習武,起初是鄔捕頭教導,後來漸大了,也有鄔捕頭相熟的教頭武師之類教導,卻都是一年半載換個師傅,友情教導,不收學費。
鄔捕頭原來自小帶著兩兒子習武,這早起練武的習慣鄔鬆一保持便是十幾年,反倒是鄔柏能偷懶便偷懶。但是最近這一年,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變的勤快了起來,最近這幾個月更是練的勤奮,不用穀氏或者鄔媚催,自己便能早早爬起來練,有次鄔媚還聽到他在那裡叨叨,要做將軍還是怎麼回事……
鄔媚回頭悄悄將這話告訴了穀氏,穀氏夜來與鄔捕頭談起此事,鄔捕頭不禁笑罵:“臭小子,我倒不知竟然還有這誌向?!”
鄔家世代捕頭,假若能出個將軍,倒也算是改換門庭了。
鑒於小兒子有此誌向,鄔捕頭倒慎重考慮了起來,考慮他再大一點,送到哪支軍隊裡去磨煉磨煉。
作者有話要說:十二點以前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