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郎的自說自話功能,幾乎無人能敵。
他初來林家的前三天,林家全家人都見識了他的超人飯量。
迎兒煮的飯,林家各人添了一小碗,剩下的一大半被他吃了,還沒飽,又多吃了兩盤點心,才吃了個半飽。
林碧落頭疼的盯著麵前這隻飯桶,“十二郎,你彆是吃的太多,被你家主子趕出來了吧?我家窮……不收留飯桶!”
“何嬸,三娘子她欺負我……”
何氏在十二郎委屈求助的時候,臨時充當了滅火員:“三姐兒,不許欺負十二郎,他還在長身體呢,多吃才能長的壯。”
林碧落轉頭小聲與林楠嘀咕:“明明是十二郎沒事就愛練個武,消耗太大,這才吃的多。阿弟,我咋感覺阿娘又新添了個兒子?”
林楠對此深表讚同。
十二郎嘴甜,何氏允了他留下來之後,他便一口一個何嬸,跟前跟後,“何嬸你不知道,我自小沒娘,見到何嬸便跟見到了親娘似的……有次我受了傷,疼的哇哇直哭,恨不得抱著個人便喊娘,被人好生嘲笑了一番……”
他說的歡樂,何氏卻聽的頗為動容,摸摸他的大腦袋,心早軟了。
楚十二郎十五歲年紀,與她家中兒女年紀相若,進門第一天便挑水劈柴,勤快的很,相處了三日,何氏便早放下了戒備,待他十分親切。
林碧落搓搓雙臂,十分疑惑:“這到底是來當夥計的,還是來認娘的?”
“大約是……既認娘又當夥計吧?阿姐你不會多發工錢給他吧?”難道認了娘,工錢也跟著加倍漲?
“阿弟你說笑了。不發工錢都趕不走,發了工錢就更彆指望趕他走了。更何況……十二郎飯量這麼大,能養活他就不錯了,若是再發工錢,我豈不虧本死了?”
從一開始,林碧落便打算黑心雇傭童工,堅決不發工錢。
人是楚君鉞打發過來的,她打發不走,隻能想辦法讓他自行離職了。
根據資本壓榨法,一定要將十二郎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汗都壓榨乾淨,這才符合她這個資本階級黑心老板的形象。
沒過兩日,鄔捕頭送了虞傳雄賠償的八千五百兩銀票過來,林碧落拿了五百兩銀票給鄔捕頭,“鄔伯伯,這些日子麻煩您老跑前跑後,這點便當是晚輩孝敬您老,買雙鞋穿?!”
鄔捕頭死活不肯收,林碧落硬要塞給他:“鄔伯伯,您且先拿了銀票,我還有件事情要請教您呐。”
“三姐兒這麼盛情,我便隻收一百兩,給弟兄們吃杯酒。我就不收這錢了,你們寡母弱子不容易,好生收起來過生活。重開鋪子還要銀子呢,彆瞧這銀子多,可是也不經花。”
鄔捕頭與林家如今是姻親,他不收林碧落的銀票,但是手下一隊跟著跑腿的捕快總歸還是要打點一番。
林碧落十分明白,見他收了一百兩,將其餘四百兩退了回來,便向他請教:“鄔伯伯,常大人處……不知道我要怎麼謝一番?”
她一開口,鄔捕頭便明白了。
沒成想她小小年紀這般麵麵俱到,不但想著要給鋪快們打賞,還想著府尹處也要打點一番。這件事他勢必要提點一番了。
“三姐兒有所不知,常大人並非那起喜收賄賂的官員,但凡是替平民百姓斷官司,從不收銀錢。當初鋪子核價六百五十兩,那已經是在他的提點之下我多加了數目,但沒想到報上去以後,他大筆一揮又追加了兩百兩,大約是他覺得你們寡母稚女在市井間生活不易,這才能幫就幫。你若真心謝他,便送些你家鋪子裡產的蜜餞果子之類,再有家中做的味兒不錯的小吃送一份過去。常大人家中有一對孫兒,最喜歡吃些零嘴兒。又或者你娘的繡品不錯,送一幅過去,也算表表心意。”
林碧雲嫁到鄔家之後,穀氏不止一次在鄔捕頭麵前誇獎長媳,長於針線茶飯,繡品比繡莊時的繡娘還好。但聽得長媳所說,繡功還不如其母,想來何氏的繡功更好。
有了鄔捕頭的提點,林碧落便在家準備給常府的禮品。
家中各樣蜜餞果子包兩大盒,外加林碧落費儘心思在廚下折騰了好幾日,做出來的五香牛肉乾,香酥小魚乾,麻辣香乾,拿鐵板烙的蛋卷……林林總總,鹹甜香辣各味俱全的小食,又裝了四盒,外加何氏早年間繡的兩幅繡品,一幅寒梅圖,一幅鬆鶴延年,也算是湊足了整八份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還有一更,請記得保持按爪印的好習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