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媳婦兒跟著親爹去逃亡也不知道何時再見”的事情真是讓他心中極為憂慮難安,坐臥不寧,卻又莫可奈何。
“容將軍定然不會叛國!”楚君鉞力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事到臨頭,哪怕他再激動也沒用,唯有在今上麵前替容家求一條歸路。
若是讓今上真覺得四合村人與北狄勾結,意圖謀逆,哪怕此刻四合村人還在逃亡的路上,恐怕也要斷了他們的歸路。
“聖上,若是四合村人真有謀逆之心,當年先太子殿下便早已投奔北狄了,哪怕先太子殿下不在了,秦王殿下亦在,也有舉事借口,何苦非要等到秦王殿下回京,他們皆有希望回到上京城中之時,才行此事?”
今上並不理會楚君鉞的說辭,且將目光對上了蕭澤,想看看他在此種情況之下做何反應。
蕭澤自回京之後,便被丟進了東林書院讀書,與諸王世子相處,期間還發生過幾起小意外,不過因為楚君鉞如今仍舊在東林書院任職,蕭澤身邊又有兩名護衛形影不離,對外宣稱是伴讀,其實卻是由今上親自在禁軍裡麵挑出來的兩名少年郎,身份不低,身手更好。
“皇叔,如果有光明大道,這世上的人很少會去擠崎嶇山道的,何況是四合村那些前輩,不勞我多說,皇叔也知道容叔以及裘洛幾位!”
蕭澤磊磊而立,目光清朗,絲毫不怕今上猜疑。
“你們都退下罷!”
想來蕭慎心中已有決斷,無論是楚君鉞還是蕭澤見他這疲累模樣,也知道不可再堅持說下去。至少今上能將他二人召來,將奏折給他們瞧,便表明了他的態度。
——若今上真正心存疑慮,恐怕隻會放在心上,又哪裡會真召他們前來?
眼瞧著二人身影陸續離開,今上在心裡暗歎一聲,到底是皇兄的兒子,秉性裡總帶著他身上那種在皇家裡也不多見的善意。有時候他會覺得,正是因為這種善意才讓他這個做阿弟的顯的麵目可厭可憎,可是假如不是這種善意,恐怕他們兄弟當年必定是你死我活,而不是蕭和遠遁他鄉。
這麼多年之後,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蕭和已經故去之後,蕭慎才有勇氣回想多年前那條爭鬥之路。
最近他總是不自覺的憶起舊事,越想越覺得悚然……當年之事,蕭和明知他野心勃勃,卻從頭至尾不曾儘全力。他身邊無論文臣還是武將皆是忠義之人,如果真正下死手,兩兄弟之中必然有一人血染宮禁,不死不休。
——從頭至尾,他以為是兩個人的對手戲,卻原來隻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麵對著蕭澤時間愈久,今上心中那種矛盾又微妙的心事便越重。
許是他病的太久,連打理朝政都有幾分力不從心,反沉浸在舊事之中的時間卻越來越多。
這並非什麼好現象。
孫漁事件之後不久,今上便每日將蕭澤帶在身邊處理政事。
通常情況下,朝臣們遞上來的奏本都是蕭澤先看一遍,分類整理輕重緩急,再讀與今上聽,按照他的口述,蕭澤再行批注。
朝臣們初次接到奏折上紅字朱批的陌生字體,皆嚇了一大跳,又有積年老臣識得這字體,竟然跟先太子蕭和頗似,這就耐人尋味了!
陛下這是病糊塗了?!一般皇子就算跟著學習處理政務,也輪不到在奏章上寫朱批,朱批非天子不能。 更何況隻是皇侄,連儲君也算不上。
朝臣直諫的奏章跟雪片一般飛到了今上的案頭,他理也不理,隻吩咐蕭澤將但凡非議此事的奏章全部理出來扔到殿角,繼續我行我素。
今上的行為直接表明了他的態度。
虞傳雄回府與義成郡主商議此事,最後具本保奏立蕭澤為太子。
事實上在諸王與眾臣私下裡結交之時,各種明裡暗裡的呼聲都從未停止過。甚至已經有臣子暗中站隊了,隻不過還未有人公然跳出來在朝堂之上保奏哪家的世子為太子。直等蕭澤回京,整個權貴圈子都愣了。
隻除了楚老將軍。
他是早知楚君鉞去邊陲身負重任的。隻是知道歸知道,也不能敲鑼打鼓讓滿街都知道的。況此事好事最不宜宣揚,萬一讓彆人有心的人知道了暗中做什麼手腳就不好了。
虞傳雄一上本,楚老將軍第一個站出來附議。
人是楚君鉞親自跑去接了來的,況聽得秦王殿下為人也不難相處,若無意外這便是未來王儲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楚老將軍為著楚家將來思謀,自然很乾脆的站了出來。
又有不少朝臣站出來附議,大事遂定。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確實是沒爬上來,直接登錄不了……折騰到半夜就睡了,今天還是找了客服搞了半天才搞定的……這幾日真是抽成狗了!!!!!
實在對不住大家,大家的意見我都接受,我道歉!
然後我隻有一件事說一下,十一點沒睡的可以刷一下,如果有寫夠更新一章我就更上來……更不更不敢保證啊!就……睡了明天可以來刷,最近月末要補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