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轉輾反側,早上起來,賈璉便去東院見父親賈赦。賈璉是一夜未眠,眼下黑了一圈,賈赦是長年眼下浮腫烏青。
賈璉來的早,賈赦頗有些不滿,但聽到賈璉說有事與他商議,賈赦還是揮退了左右,帶兒子到書房談話。
“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說,還神神秘秘的。”賈赦打著哈欠抱怨道。
賈璉為他奉了茶,才道:“父親,我想去白鶴書院讀書。”
“白鶴書院,你?”賈赦雖紈絝,但白鶴書院也是聽過的,上科二甲傳臚便是白鶴書院的學子。
“表妹說姑父可以幫我寫薦書,我想去試試。”
“你能行嗎?”賈赦懷疑道,“你表妹說,你姑父可知道?”
“表妹既然說了,想來姑父是知道的。”賈璉猶豫道,“父親,我想去試試。”
賈赦捧著茶杯沒說話。
賈璉咬咬牙道:“父親,這些年我私下一直有好好讀書,姑父也常指點我。”
賈赦聞言有些意外,旋即歎了口氣道:“如海和敏妹是極好的。”
賈赦哪裡不知道,林如海肯照應他兒子定然不會為了他這個老紈絝,而是看在賈敏的麵子上。賈赦是紈絝,但比較賈政卻有個優點,那就是極有自知之明。
“父親?”賈璉滿是期望地看著賈赦。
“既想去就去吧!你老子我沒出息,總不能攔著兒子上進。”賈赦打了個哈欠道,“曲院長是你姑父的師兄,你姑父肯為你寫薦書,這事就**不離十了。我會讓人給你準備束脩和拜師禮,你過兩日悄聲來拿,就不要走公中了。”
賈赦襲爵,卻被賈母壓著不能當家做主,心中憤懣,可勁糟踐公中的銀子。如今賈璉要去讀書,賈赦卻不去動公中,這是怕王氏提前知曉了使壞。待此事定了,賈璉入了書院,王氏想要阻止,手也伸不了那麼長了。
另一頭,雲星也與林如海提及推薦賈璉去白鶴書院讀書之事。
林如海想的比雲星多,乾脆寫了兩份薦書送去賈府,另寫了一封信給曲院長。
賈母收到薦書,便覺得這個女婿貼心,知道關心晚輩。有賈珠和賈璉兩人,賈璉卻被默認為順帶。賈母偏心,卻也知道家族長久計,還是要小輩立得住,便同意了賈珠、賈璉去考書院。
兩人去白鶴書院考試回來,賈珠說起書院的夫子們,甚是歡喜。賈璉則與賈母說起來書院的讀書人,眉飛色舞。
過了幾日,書院送來帖子,言說賈珠、賈璉都考上了。賈家隻道看在林如海麵子上,考試隻是個過場,並沒有疑心賈璉藏拙。隨著邀請帖還有一張入書院的要求,諸如要學子住在書院,旬休可回家。每日卯時起,亥時歇,除了四書五經,還要習君子六藝。
聽到要住在書院,旬休才回家,還要習騎射,賈珠便打了退堂鼓。賈珠訂了親,明年就要成親了,至於騎射,他怕自己吃不消。賈珠不去,王氏便道賈璉必然也吃不得這苦頭,賈家鐘鳴鼎食之家,何必與那些窮書生搶機緣。
賈璉辯稱書院有許多同齡人可以一起玩耍,撒嬌賣癡要去。賈母挨不住賈璉所求,便允了。王氏見賈璉隻記得玩,心下冷哼,隻當他上不得台麵。
賈赦默默收拾了兩份禮,著親信一份送到林府,一份讓賈璉帶去書院。